嘉芙眼前仿佛浮现出许多年前,她在泉州自家码头海边,刚救下那个少年之时幕。
那少年有双明亮眼睛,即便身陷泥沼,奄奄息,亦无法埋没眸中净澈光芒。
“大表哥,当初倘若不追随你而去,你便是替安排下辈子锦衣玉食,亦寝食难安。萧彧想必也是如此。倘若那时候他就此而去,他这辈子便是活到终老,心中也将生难安。他之所求,想来亦是心安。”
“明日你便回,你要
嘉芙闭目,在他怀中,慢慢也睡过去。
下半夜,她醒,发现自己已躺在内殿那张床上,身畔是儿子睡梦中小小身影。
她爬坐起来,下床,走出去,透过那扇半开门,看见裴右安坐在门外道石阶之上,下半夜月光,映出他道月白背影。
嘉芙走过去,坐在他身畔,拿起他那只受伤裹伤布手,轻轻慰吻。
裴右安将她抱起,靠坐到自己怀里,随即脱下外衣,罩在她身上。月光下两人身影,重合成团。
到庭院里传来阵步伐之声。
这脚步声,她再熟悉不过。
嘉芙心跳加快,立刻披衣下床,连灯都来不及亮,趿鞋,飞快出内殿,来到外间,打开门,看到门口道人影立在那里。
“大表哥!”
嘉芙惊喜地低低娇呼声,头扑到他怀里。
“芙儿,白天见董将军。他对说,当初彧儿不告而别,只给他留书封,说切事因他而起,也当由他而终,叫董将军和他兄弟们再不要牵系于他,可四海为家,亦可为朝廷效力,再不必过那种刀头舔血日子。董将军追到京中之时,已是晚步……”
他顿下。
“当初以为盘算周全,再无遗漏。却没有想到,先是你不顾切追到关外,也没有想到,彧儿会自己回京……”
“他如今也当是弱冠之年……这个傻孩子……”
他低低地叹声。
裴右安将她抱住,低头吻她,压在门框之上,忽将她整个人横抱而起,送到围屏旁张坐榻上,放下去,再度压上她。
他急躁,迫不及待,极其有力,甚至有些弄疼她,仿佛还是个未怎经历人事毛糙少年。
幽阒夜色里,黑暗中,传出嘉芙低低娇喘之声,却又仿似怕惊醒睡在内殿里儿子,声未出喉咙,便生生抑住,化为无限缠绵。
终于,裴右安长长地呼出口气,抱着嘉芙,就这和她挤在那张稍显狭窄榻上,沉沉地睡过去。
这个春夜,终于变得叫人心里充满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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