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右安眼角泛红,将嘉芙从地上扶起。
嘉芙再次推开他,走到依然僵立在那里皇帝面前,下跪。
“万岁
裴右安侧身站在殿室中央,脸色苍白,语不发,面上带冷笑,左手手心,滴滴不住地往下淌血。
皇帝立于那张被推翻御桌之后,怒目圆睁,鼻翼急促张翕,面色更是片瘀青,大口大口地喘息。脚下掉柄剑刃染血断剑,其余纸笔砚台,连同大小印玺,滚地狼藉。
“大表哥!”
嘉芙惊叫声,飞快跑到裴右安身边,把抓起他那只流血手,见手心被横割出道几乎深可见骨伤口,血还在不停往外涌,立刻撕下片裙角,将他手掌伤口紧紧绕缠止血。
“没事,你莫怕。你先出去吧……”
庶,是为明君。然这生,所恨莫过于身上流你血脉!”
他松开双手,伴着“当”绵长声,剑柄剑刃,齐齐跌落在地上。
裴右安转身,朝外便去。
萧列两道视线,从地上那滩血迹里,慢慢地抬起来,落在裴右安背影之上。
他手渐渐颤抖,脸色发青,突然间,猛地站起来。
裴右安仿佛终于反应过来,转身,那只没有受伤手轻扶嘉芙肩膀,轻声说道。
嘉芙言不发,推开他,跪在地上。
“万岁!夫君!为人母,方知母心。姑母当年决然不悔,难道便是为今日如此场面?她在天若是有灵,何以能安!求万岁,求夫君,便是有天大怨气,也要三思而后行,免得覆水难收,日后追悔莫及!”
她朝着皇帝重重叩首,又转向裴右安,待要叩下去,裴右安个箭步上去,将她扶住。
“芙儿!”
“你给朕站住!你这个不孝逆子!”
轰声巨响,萧列面前那张沉重檀木边松花玉石御案,竟被他推翻在地,桌上物件,瞬间滚落满地。
“朕至今记得,你十六岁那年,朕将你从死人堆里翻出刻,朕曾是何等欢欣感恩!莫说补偿,便是要朕拿己命去换你命,朕亦心甘情愿!你却让朕再失望!非朕逼迫你至此地步,乃是你迫朕不得不如此行事!你不认朕便罢,朕要将这江山传给朕孙子,你竟也要和朕忤逆?好,好,你走……”
嘉芙赶到殿外之时,恰听到里面传出阵桌椅倾覆似轰然之声,又隐有皇帝咆哮之声,殿外空荡荡,宫人早被李元贵驱走,此刻只他人,在门口焦急来回走动,忽看见嘉芙赶到,急忙迎上。
嘉芙心惊肉跳,不顾切,把推开紧闭殿门,疾步入内,被看到幕给惊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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