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右安终于回过神儿,顺着少年目光,望向不远处那个立于月下娇小身影,又低头,端详下被
肃。
“少傅,你勿多虑。彧儿两年前被你救下之时,就已对你说过,你不欠父皇,更不欠。那时二皇叔不放过,派密探追杀,你冒险找到,救命,便已足够。二皇叔当初害,夺皇位,他自己最后也身遭横死,算是天道昭然,也无恨。若真还想坐回那把劳什子龙椅,当初三皇叔武定起事之时,便已经出来,要少傅你帮,那时才是最好机会。如今天下早已大定,三皇叔于黎庶而言,也是个好皇帝,还留着玉玺做什?何况,那三年皇位,本也轮不到,上头有两个长多岁皇兄,他俩没,稀里糊涂成太子,后来又做皇帝,那几年滋味,自己清楚。比起当皇帝,更喜欢如今这样日子,此为肺腑之言!唯条不好,就是如今还要躲躲藏藏,这累赘东西,想来想去,只能丢给少傅你,或者销毁,或者少傅你怎想个法子拿给他吧,从今往后,世人口中那个少帝真就死去,留萧彧,自由自在,天地宽广,再无羁绊!”
裴右安和少年对望片刻,最后终究还是没说什,只抬手,拍拍他肩膀。
切尽在不言之中。
他眸底,目光复杂,萧彧却仿佛卸尽肩上担子,眉开眼笑:“就知道,就算天下人都不懂,少傅你也知!”
他说完,仿佛想起什,飞快地转过脸,看眼立在礁岛那头那抹娇小身影,似怕被听到,凑过来点,压低声,吞吞吐吐地道:“少傅,怎如此巧,你竟带她来?莫非早猜到也会来?当初要不是她救,也等不到少傅你找到。这几年无事下海,摸些不错南珠,串条手串,今晚特意带过来,本想托少傅,要是有机会,日后帮转给她,聊表谢意,没想到她人就来……”
他说着,从身上摸出只用鱼泡紧紧包裹起来小匣,小心翼翼地撕开防水鱼泡层,露出里面那只干燥以沉香木所雕盒子,递过去,苦着脸道:“这盒子也是自己雕,瞧着不怎精致,怕她嫌弃。自己不敢说,少傅你帮转给她,可好?”
裴右安怔。
萧彧也不管三七二十,说完就把匣子强行塞到裴右安手里,又转头,看眼那道身影:“少傅,还不知她名字呢。少傅你可知道?”
他问完,自己大约也觉不好意思,脸有点红,幸好皮肤黑,加上又是夜晚,也看不大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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