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挽住小乔胳膊，急急地几乎是拖着她进
大门，
路径直往西屋去，直到到院门之外，才停下来。
脚步有
小乔告辞
时候，魏梁母亲不顾年迈，执意相送到门口。
小乔回家路上，眼前浮现出片刻前魏梁母亲和妻子喜气洋洋笑脸，心中五味杂陈。
马车在街上徐徐而行，渐渐靠近城北魏府，到门口，停下来。
小乔被春娘扶下马车，眼看到大门右侧石础旁拴马桩上，拴匹黑色大宛骏骓。
乌骓高大雄壮，四蹄修长，浑身油光水滑，仿佛刚停下来没多久似，肩颈处汗水淋淋。
噩耗早些已随军中抚恤传至家人处。以普通阵亡论。
小乔从自己嫁妆里另备份足够能让死亡随卫家人度日额外抚恤，派人分送。
她没有亲自上门抚慰。
地位尊卑天然不对等，决定即便那些随卫家人知道儿子或丈夫真正死因，心怨，能够表露出来，想必也就只有感激和惶恐。
数日后，她只去探望魏梁母亲和妻子。
人端详她片刻，点点头，面上露出微笑。
……
自古起，军中便设专门行军从事，录检阵亡士兵名单，于战后对家属予以抚恤。
虽有古法，然，真正能实施，也只有盛世皇朝，或圣贤理想中仁义之师。
生逢乱世，烽火连年，兵凶战危，死人太多，人命真正轻贱如同草芥。
马奴在旁，正为它擦拭汗水。
“男君马！”
春娘眼便认出来，脱口而出，声音充满惊喜。
小乔心口跳，浑身血液仿佛忽然间加速流动。
门房看到马车回来，忙上前迎接：“女君可回！男君方也回！就和女君前脚后步！”
在洛阳，她与魏梁临辞，魏梁曾特意说，女君回渔阳，若见到老母，勿告她自己曾受伤濒危事。
……
已经差不多年半没见到儿子面。
忽从女君口中得知魏梁过些时候应就能归家探亲，魏梁母亲和妻子十分欢喜。
对女君上门来看望，更是感激不尽。
遇大战，阵亡士兵尸体交错，更是如同堆丘。
甚至，当军粮匮乏，便拿死去士兵尸体或劫掠百姓充当军粮，这样事也屡见不鲜。
当打仗和死人已成如同吃饭喝水般日常存在，即便在魏劭军中，逢连绵战事，也不能做到能将每个阵亡士兵姓名检录下来。
更多母亲和妻子，只能在日复日等待中望穿双目，直到绝望。
随魏梁同去兖州死去十六名随卫，名录齐备。其中有几人是渔阳人氏，都出自普通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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