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边地降雪,天气严寒,姜含元有点记挂她父亲姜祖望。
他对母亲怀深深罪责之感,从没有原谅过他自己。他活着每天,应该都只剩下孤独和思念。
姜含元其实很早之前,就明白这点。但她从前绝不会为此而对他露出半点好脸色。而现在不知为何,也或许,是因为舅父突然离她而去经历,令姜含元感到自己心比从前软很多。
舅父离去,令父亲也颇为感伤。姜含元思及他身体,今日又是岁除之日,士兵加餐,军营无事,想他独自人在帐中孤处,她竟感到有些不忍。
她驰骋快马,冒着满天风雪,终于在天黑时候入大营。
姜含元从云落归来,便收起所有情绪。
他叫她等着,朝廷很快便会下达发兵命令。
从十三岁遇到他,他对她说第句话“西陉大营兵?”开始,到现在,他曾对她讲过每句话,无论是引她喜还是惹她恼,她都记在心上,不会忘记。
整整个冬十二月,她心投入备战,往返于青木营和西陉大营之间。
中军大帐作战计划,也已制定完毕。
到,方知是自己过虑。父亲帐中,今夜有位远道而来客人。
小炉里炭火红炽,壶中温着暖酒。
谈笑声音,不时自帐内传出,飘入耳中。
并州刺史陈衡亲自送批军资来到雁门,傍晚抵达,被她父亲邀入大帐,温酒小酌。
记忆里,姜含元好似是头回听到父亲笑得如此开怀。她在大帐外那漆黑积雪地里静静站片刻,心情慢慢也跟着轻松起来。本不欲打扰,悄悄离开,但想到束慎徽也曾在她面前提过此人,语气似乎颇为敬重。不但如此,此人也是战事
开战后,大军出雁门,兵分三路。左路控制代郡和高柳,主要任务是断狄国恒州朔州方向援军;中路从灵丘郡出发,以最快速度攻取燕州广宁和大宁这两处军事重郡,继而向幽燕中心燕郡挺进;右路则从八部方向攻安龙塞,打向幽州,呼应中路,两军会师燕郡。
在这个作战计划里,中路军将承担起最为艰巨主攻任务。姜含元麾下青木营,便是中路军当中支。不但如此,她也被任命为中路军行军副统领,协同另名身经百战过怀化将军道,主攻燕郡。
大军已集合完毕,三十万将士,枕戈待旦。粮草和各种军需,也在日夜不停地送抵雁门。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只待年后春来,朝廷正式开战旨意下达。
在这年岁末最后天,姜含元冒着风雪,从青木营回到西陉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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