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荣昂然挺胸:“忠言逆耳,何况臣所对抗,是那个蒙蔽陛下极深城府之人!陛下若实在恨,杀便是,是陛下亲舅,甘心
话,臣也定要说!在陛下面前,臣不能有丝毫隐瞒。臣对摄政王确实心有不满,从前迫于*威,直是在隐忍。但之所以如此,是因臣片忠心,全都在于陛下!臣恳请陛下仔细思虑,臣方才说那些话,有无道理!”
束戬怒目望着跪在面前兰荣,拳慢慢地捏紧,片刻后,忍下心头烦乱,恨声道:“兰荣,朕再警告你次,你再进谗言,朕绝不会放过你!你当朕是三岁小儿?摄政王待朕如何,没有人比朕更清楚!你若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能叫朕信你,未免痴心妄想!摄政王若真想取代朕,何必如此大费周折!”
“陛下!”兰荣眼中迸出泪光。
“陛下心地纯良,焉知人心难测即便是他早年当真无心大宝,但如今摄政多年,大权旦上手,谁会无知无觉,说放就放?他又贯看重名声,倘若时机没有成熟,名不正言不顺,他自然不会妄动。而如今北伐之战,就是他绝佳时机。等他建下不世之功,又有姜家背靠,到时候,根本无需他自己做什,他拥戴者便会将陛下视为眼中钉。舆论非刀,却足以杀人,上从朝堂,卷及民间,有多可怕,陛下你应当清楚,到时候,陛下若不退位让贤,不用他动手,别人就会把陛下拉下来撕碎,好拱他上去!”
“住口!你给住口!”束戬脸色铁青,厉声大喝。
“陛下,凡事要为自己留后路,不能全部押宝在旁人身上!天家残酷,便是父子兄弟,古往今来,为那大位杀个你死活,陛下难道不知?他何以能超然存在?”
“陛下!主幼臣强!元旦朝会,陛下以为那些番邦是为陛下而来?他们都是冲着摄政王来,伏,也是摄政王威!更不用说此番天相异常,上从朝堂,下到民间,将罪责指向陛下,哪个不是存他上位盼望!他为陛下所做切,都不过是为谋取陛下信任,好放手让他北伐建功而已!”
束戬愤怒地整个人在发抖。
“北方门户,若定要收,也不是现在,更不能经由他手!如今收复,朝臣和天下,也只会将功劳加在他头上,陛下你将如何自处?八部之战获胜,北狄国中皇位有变,料他们时不敢轻举妄动,陛下何妨再积蓄力量,等权柄完全在握,到时出击,也是不晚——”
束戬猛地奔到剑案之前,锵声,把抽出宝剑,奔回来,举剑指着还在说话兰荣,嘶声道:“你再说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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