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戬见他神色肃穆,无可奈何,勉勉强强挨着半个屁股,坐回去。
束慎徽行过个郑重至极叩拜之礼,直起身道:“陛下,社稷依于明主。武王谔谔以昌,殷纣墨墨以亡。这道理陛下必然明白。臣今日便不多
摄政王离去这段时日,少帝则由贤王和中书令方清共同辅政。
切事务全部交待完毕,已是深夜,束慎徽还在日常用作小议宣政殿西阁,面见少帝。
束戬听完他最后各种交待,点头,郑重道:“三皇叔你放心去吧,会记住你话。有事若自己不决,便去问贤王和中书令。也不早,三皇叔你明早就要动身,快些回去休息。三皇婶应还在等你呢。”
束慎徽微笑道,“无妨。”
他微微顿,转头,示意西阁侍人全部退出之后,道:“陛下,上回春赛陛下让箭于长宁将军,过后太后那里可有发话?”
你,如同将你从雁门拘到这王府方寸之地,但这几分肚量,谅还是有。”
姜含元垂眸:“是错。殿下见谅。”
他不说话,又定立片刻,忽然再道,“今夜回来,本也是有另个事要你说声。”
姜含元抬起眼眸。他淡淡道,“大赫王既提早归去,这边事,前几日也处置得差不多,回来,是想和你说声,三日后便可动身——”
他盯她眼,“倘若不是碍于母亲缘故,原本倒也不必再要你强留。幸好也没几日。前头都忍过来,你权且再忍忍,当是委屈吧。”
束戬道:“那日她将唤去,竟然没有责备,反而夸番,实是意外。总觉得不对。再两日,下朝和舅父闲谈两句,方知是舅父之功。他也怕太后不分青红皂白,劝过她,总算才叫太后回心转意,没寻晦气!多亏舅父明理。”
束慎徽听罢,含笑点头,略沉吟,又道:“陛下,臣临行之前,还有言,乃臣之肺腑之言,恭请陛下垂听。”
他走到少帝面前,撩起袍角,双膝下跪。
束戬吃惊,从位上起来,几步到他面前,伸手便要拉他,口道:“三皇叔,你这是做什?你快起来!你有话说就是!”
“请陛下入座,受拜,臣方能讲。”
他语气听着平平,言下却又似透着股冷讽味道。
姜含元道:“不敢。”
他仿佛轻轻哼声,不再停留,转身走出去。
两天之后,入夜。
明日,摄政王束慎徽便将南下。他这趟南巡,随行之众,文官有礼部、驾部、屯田、都官、水部等二三十人,武官则以禁军刘向为首。陈伦和兰荣留京伴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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