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小区自有番风味,不像公寓浮躁市侩,又不像别墅疏离冷漠,段段若有似无说话声与吆喝声攀上楼来、跃进窗来,在闲散人耳边催眠。
——磨剪刀,磨菜刀!
——陈三儿!快回来吃晌午!
——叮叮当,叮叮当,卖麻糖!麻糖吃得健康!
还有小姑娘跳皮筋声音——二三四五六七,马兰
饭后,赵阑和李姐坐会儿就带着李确撤退,田恬本来也想走,怕苏聿容呆久觉得无聊。但苏奉峦死活不肯走,闹得厉害。
朱丽珍:“要不,小苏再和田恬多玩会儿,们带着小峦逛逛公园?”
田恬也说:“苏总,要是下午没事,就在家玩吧。喝酒,去楼上睡会儿,公园就在旁边,爸妈带小峦去没问题。”
苏聿容就说:“好。”
朱丽珍三人以及田妹起出门去,看背影高兴得像三个孩子,真是也不怕热。
口,气也没生上两分钟,被风势吹着燃尽。
“你真是……故意吧,没见过别人抽烟还在边扇风。”
苏聿容只拿支烟下来,抽完就没事可干,田恬哄着他说:“哪儿配养鱼啊,普普通通,又不像你这样优秀。上去吧,该吃饭。”
原材料是朱丽珍和老田大早起来备好,赵阑下锅炒,李姐给他打下手。居然味道很不错,赵阑不愧是初步通过男德考核人。
老田开他最好酒,瓶陈年茅台,李姐馋得嘶哈嘶哈,赵阑说:“你喝吧,不喝,开车送你们回去。”李姐笑嘻嘻地说:“多谢阑哥。”
他们走,田恬说:“上楼吧?”
初夏午后,薄酒薄汗,阳光和蝉鸣催人疲懒。楼上有间空客房,但田恬把苏聿容带进自己房间。苏聿容坐在小书桌前看玻璃桌面下压照片,都是很小很小田恬,其中张用金粉写着“七月初七田恬九岁留念”。
七月初七?这日子生得巧。距离现在也不远。
田恬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拉倒在床上,陈旧小床不堪重负地发出尖锐“嘎吱”声。
但他们是不怕,现在家里静悄悄,只有两个人。
老田挨着倒,朱丽珍优先,接着李姐、苏聿容、田恬。
田恬摆摆手:“爸爸,不喝。”
苏聿容慢慢说:“你想喝就喝,叫代驾,不用你开。”
老田:“对,小酌怡情,你几个朋友在,你不陪几杯?”
顿饭宾主尽欢,老田和朱丽珍尤其高兴,年纪大就喜欢被小辈簇拥着,何况今天还有小小辈。苏奉峦喊“外公外婆”,听到他们耳里就跟“吾皇万岁”似,欢喜得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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