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走到餐桌前,看着他整理那个头发:“那女孩家里人知道吗?”
说到这个,林孽见过她前夫,算是她以前家里人吧?他没答姥姥话,回头拿上隔热袋,最后嘱咐她:“你记得吃药,给你分好,到点吃。”
姥姥不爱听这个,她郝秀梅哪就轮到个兔崽子来教
“东街那个开早餐店儿子,也就跟你差不多大,被查出来心脏有问题,你觉得他还能活多久?”姥姥还有歪理呢,又说:“而且你没听说过红颜薄命?长越俊,越死早。”
林孽不听她扯:“谢谢你。”
姥姥还说呢:“这不是咒你,是老话不全无道理。”
林孽就问她:“老话说,林孽会死?”
“那倒没有。”姥姥说完,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你是不是在偷换概念?”
晚上七点,林孽搬把椅子坐在厨房,等粥到时间,等着等着,趴在料理台上睡着。
姥姥回房间换身衣服出来,看林孽睡着,拿张毯子过去给他盖上,然后站在他身后看会儿,也搬把椅子,就坐在他旁边。
这小东西长大,越长越俊俏,觊觎人越来越多,就像当年她那个不争气闺女。
人都说怕什来什,可林孽这路明显是要照他妈走啊。虽然这世道对男女总是区别对待,林孽就算跟他妈走条路,也不见得跟她是个结局,可她又不是局外人,怎能这理智?
姥姥就他这个亲人,撇开这层血缘关系,她跟他相依为命这些年,也早难以割舍。在这样情况下,她怎能不为他将来担心?
林孽没答,拿保温桶,把熬好粥勺勺盛好。
姥姥还在琢磨:“老话知道你林孽是谁?”
林孽笑:“别想,本来脑子就迟钝,再想废。”
姥姥翻给他个白眼:“混蛋东西!”
林孽把保温桶、放排骨玻璃保鲜盒放进隔热袋里,拎到餐桌,随后换鞋:“晚上不回。”
她伸手顺顺他头发,小声念叨:“兔崽子,长那好看有什用?净惹些个情债!”
说着话,她眼就酸,搬着椅子又靠近些,这回是顺脊梁:“你要走什路,你自己选,你要什样人,也不掺和,就个要求,活着。”
林孽睁开眼,手撑起脑袋,朦胧着睡眼,说:“你说跟要死样。”
姥姥以前觉得死这些字眼都是七老八十那些人要考虑,可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从小放在心尖上宠孩子,过那多年非人日子,最后也没挺过来……
也许真是她老吧,已经不像当年那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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