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昨天去找林孽,包括对他说的那番话,她自己也没想通,可能是林孽表情太让人难受了,那份恻隐之心,纯粹是被他那可怜样儿硬逼出来的。
也可能是她不想再被他刺激一回了,毕竟医院也没怎么好住。
邢愫这个人呢,身边最多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她会把每个人贴上标签,工作的,生活的,唯独不会贴一个可以靠近她的。他们都不能靠近她,她嫌麻烦。对林孽,起初她也是那样,不用很近,也没有很远。他有时候把握不好这个距离,她就拉远一点,看他心灰意冷了,她再适当地靠近一点。
这是她所认为,成人关系里最舒服
她眼前突然闪现一个画面,向她求证:“早前在夜场当众把你带走那个?”
邢愫手指向门。
那应该就是了,谈笑记得那男孩没多大啊。她站起来,边往外走,边给她竖大拇指:“可以。还得说你邢愫。睡就睡个弟弟。”
邢愫没搭茬,在她走后坐下来,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拿起手机,开屏还是跟林孽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是他发的,他说:“我下周篮球赛。”
这话没有明确的邀请,但邀请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有从谁脸上看出过心疼吗?”
谈笑为什么要看人心疼不心疼?“没有。”
“我看过。”
谈笑不认为这跟她那个疑惑有什么关系:“所以呢?跟你突然改口味有因果关系吗?”
邢愫告诉她:“我之前也没有看过,后来看到了。没有,到有,也没因果关系,只是时间关系,但会改变一些东西,比如坚持,比如口味。”
邢愫装看不懂,漂亮的眼睛微微一转,给他回了个:“加油。”
林孽秒回:“没了?”
邢愫知道他等什么,可她喜欢极了他炸毛的样子,就不想说他想听的话:“那我给你买球鞋,你把牌子发我,给你买两双,让你换着穿。”
林孽没再回。
邢愫把手机扣放,脑海里浮现出他把她压在车门上强吻那幕,就像一个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小孩,拼命证明他已经具备对自己、对别人负责的能力,可到底是小孩,动作总是不够流畅。
谈笑第一次从邢愫嘴里听到这么没有准确意思的话,以前她的话干净利索,字不用很多,意思从来明确:“改变你的是谁?”
邢愫合上文件,平和的嘴角有微微翘起那么一点:“有那么一个人。”
谈笑听出来了:“是个男人。”
邢愫轰人了:“你该走了。”
谈笑明白了,什么从脸上看出心疼,都是次要,主要的是邢愫遇到了一个男人,这个人有点棒,棒到改变了她一些坚持,还有一贯的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