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本青缎包皮书册,因为王公公当年显赫地位,这手记被装订得很精美。翻开书本,其中正有《玉液幽兰赋》和《长春女华歌》,此外还有些犹如《奉旨太后寿宴》或《和张侍郎梅花诗》之类旷世佳作。
王桂兰字迹清俊飘逸,不输士子名家。李莲花将他所写诗词全都看遍,抓抓头,本想背起来,然而这位公公文采风流,成诗甚多,其中有不少又相差仿佛,咏那梅花诗句就有十七、八首之多,要背起来未免有些勉强。他想想,施施然将王桂兰整个手记塞进怀里,整整衣裳,自门口溜之大吉。
深夜宫廷片漆黑,走廊红灯在夜色中昏暗失色,风吹树叶声中,个灰蒙影子在楼宇间飘忽,树影婆娑,有时竟难以分辨。只见那影子飘进太清楼,太清楼是宫内藏书之处
去。
内务府左近侍卫仍有不少,但比之方才那红衣人自是差之甚远,李莲花顺利翻进处窗户,在里头转几圈,摸入藏书之处。
要查百年前宫中秘事,自是要看宫中记载。不过在看百年前记载之前,李莲花觉得如果当年确曾发生异事,那将鲁方几人沉入井中王桂兰王公公难道不曾着手调查、不曾有所记载?正家史记往往为为政者书,未必便是真实,十八年前真相究竟为何?
王桂兰可曾查出当年井下藏有何物?是不是当真有位百年前死人?死者究竟是谁?王桂兰是否曾为此事留下记载?
内务府藏书房远没有皇宫太清楼那戒备森严,自也并没有多加整理。这其中有许多是琐碎清单、各类账目、东西品相、花色等等手记。
李莲花没有点灯,就着月光看这屋里林林总总书册,那书册或新或旧,字迹或美或丑,有飞瀑湍流势不可当,有忽大忽小奇形怪状,其中许多都落满灰尘。他毫不犹豫地动手,本本翻看书目为何。
黑暗之中,月光朦胧得近似于无,李莲花指尖却很灵敏,短短时间已翻过两百余本,在众多书册之中,他拾起本纸页略带彩线书册。
那是本装订整齐书册,封面上写着三个大字“极乐塔”,里头以浓墨画些珍珠、贝壳之类图画,此外还画些鸟。
这显然就是方多病从景德殿那个房间发现那本书册,从房间消失后,出现在这里。李莲花将书册翻到底,想想,扯开装订蜡线,自书册中取张纸出来,揣进怀里,再快手快脚将书册绑好,放回柜里。
接着他很快找出仁辅三十三年清单手记,果然在其中看到王桂兰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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