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一镜拍完,钟度才偏头看向迟远山:“穿少了吧?外面冷,要不你回我保姆车坐会儿,一会儿完事儿了我叫你。”
“没事儿,不冷,你忙你的哥”,迟远山笑着,“其实我在车里等你就行,打扰你们工作”。
钟度挑了挑眉开了句玩笑:“不打扰,欢迎迟影帝莅临指导”。
白京元在旁边听得直摇头。他也不想听这俩人腻歪,奈何他的座位就在旁边,想听不见都难。
几个演员跑过来看刚才的镜头,钟度周围瞬间围了一圈儿人。迟远山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努力降低存在感。
第二天下午,迟远山先回小院儿收拾了一下,收拾完出门买好了肉和菜,和好了面醒着,又炖上了一锅羊肉汤。全都安排好以后,这才换了身衣服出门去接钟度。
他到得有点早,钟度那边还没完事儿。他也没进片场,就在车里等着。
《野草》是一部群像戏,讲的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他们有的被父母抛弃,有的因为各种原因离家出走,有的父母双亡成了孤儿。
这些孩子走到了一起,找了个没人要的小院儿住了下来,试图打造一个属于他们的乌托邦。
整部片子的基调依然是非常钟度的风格,压抑、沉重、现实。他不断地给人希望,当你放松警惕的时候又残忍地把那点希望的火光掐灭,直至全部归于黑暗。
他发现此时给演员们讲戏的钟度跟刚才完全不一样了。一分钟前还在跟他开玩笑的人,这会儿的语气表情却都很严肃。说话用词简洁又不带任何感情,任谁都能感觉到压迫感和距离感。
这一发现让迟远山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担忧。他盯着钟度的侧脸看了一会儿,悄悄叹了口气。
接下
室内的戏份之前在棚里已经拍完了,现在剧组是在一个租来的农家院儿里拍外景。今天的拍摄时间比预期要长一点,这会儿正在拍一场两个孩子打架的戏。
钟度爱用新人演员,他们身上的青涩和懵懂跟他的电影风格很搭。当然,新人演员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没什么经验,尤其对这种打斗的戏很生疏,不会找角度,不会控制力道,所以一个镜头往往要重来很多遍。
演员重新调整的间隙,钟度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迟远山应该到了,于是让谢思炜帮他把人叫进来。
没过一会儿,谢思炜就带着人回来了。钟度这一镜还没拍完,他示意迟远山坐到自己旁边,又拿了桌上的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他。
全程他的眼睛都盯着监视器,迟远山却没有丝毫不被重视的感觉。钟度递过来的也不过是杯寡淡无味的热水,他却也喝得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