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唱一句,其实他都在心里后悔,觉得自己做错事,觉得应该早点求婚,像安澄希望的那样,像爸妈期许的那样,娶她,成立一个家庭,成为一个不那么强壮,但足够值得依靠的男人。
这并不是他计划内的事情,但他清楚,只要这么做了天下就一定会太平,所有人都会太平。
包括后来他告诉南少虔自己决定留在娱乐圈再拼一把的时候,仍然是赌气的状态。
南少虔问他是不是真的放下了,他当时说对,以后各自婚嫁。
好义正言辞,其实心底里发虚,因为他知道自己还耿耿于怀,他怀着秩序敏感期幼儿那样的执念,强烈地希望所有东西都完美无缺,即使要牺牲自己的梦想。
排,被前女友安排,第一次能够完全做别人的主,心里很美滋滋。每次拍板说今天我们去这个地方或者去那个地方,南少虔点头的时候,他都觉得很爽。
说起前女友,除了喝多那晚,他后来其实还联系过安澄几次,自己的手机打不通,就换一个号码打,接通过一次,他刚喊出安澄的名字,电话就被挂断了。
最后一次联系,是那天进王旸办公室之前。
通过好友验证,他给安澄发了消息。
他阐述了自己要继续从事歌手这行的决定,并着重花篇幅道歉,说自己那天太冲动曲解了她的意思,她一直做得很好,来联系她不是想骚扰或者求得原谅,是想说对不起。
真正开始放下,说起来其实是南少虔来饭局救他那次。
南少虔坚定地把他搂进怀里告诉他不要怕,蜗居在这个比他强大的男人怀抱里,他源源不断汲取到坚强的力量,恍然就醒了过来。
他为什么又让自己陷入了沼泽,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责怪自己,南少虔明明告诉过他这种心态不健康。
于是他马上告诉自己,该停下来了,爱情不可能全是善始善终。他要做的不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懊悔自省,而是接受这种不完美并且永远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再遇到感情就不要再做幼稚的事情,比如赌气,比如出口伤人。
南少虔的话虽然无情,但有很好的冷却镇静效果,来到上海后他渐渐开始释然,有时惯
他希望她可以幸福,最重要的,请她不要因为他的几句话而感到难过或者怀疑自己。
意料之中的,他的验证消息没得到任何回复。安澄如他所料的利落,他发出的信号全都石沉大海。
尤因倒没有太难过,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了,厦门的海滩,他唱晚婚,词里说找个懂自己的人,否则不如晚婚。
当时他最难过。
唱这首歌,他并不是想潇洒地标榜自己,而是在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