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戴着墨镜,透过黑色镜片,南少虔盯着尤因侧脸,第次当着尤因面不做掩饰地流露心疼目光。
尤因直在解释,他知道并不完全是为他解惑。
尤因同时也是在说服自己,是自己干不下去,不适合在这里发展,应该听别人及时止损。
但事实是,尤因明明很喜欢自己工作。
沙滩上,他唱歌时候眼里光芒和幸福不是假;微信里感谢那格木给他工作机会时候真挚话语也不是假。
几只飞鸟身影陆续从舷窗边疾飞过,突然,尤因小声地说:“爸生病啦,不想在外面居无定所飘,人老就这样嘛,希望子女能在身边尽孝。”
南少虔扭过头,不全是这个,他在心里否定。
“而且女朋友也不喜欢干这个。”
“你前女友?”
“对,前女友……”
镜遮挡视线,下半张脸淡然而严肃。
他是认真。
尤因心里这想,哑然半晌,把头又转回去。
南少虔对他也太好,是原本就这热心,还是也像他样,把对方当真朋友?
他觉得怪异,又感动。因为觉得这份善良注定要被辜负,于是趋避着那道隔着墨镜也能感觉到平静却诚恳注视,干笑两声:“哈哈哈这好,名师对啊。”微微扬起嘴角,很不在意样子,“可惜没有机会啦。”
他明明喜欢待在这个肆意生长充满无限机遇和危险圈子里,即使他根系那样脆弱,在这片危机四伏饥饿森林里分到阳光和雨露稀
又次被提醒这个惨痛事实,应该伤心吧,可尤因奇异地发现,现在想到失恋他脑海里出现竟然不再是安澄给予他痛苦和自卑,而是昨晚趴在南少虔肩上流眼泪尴尬。
他不自然地抿抿嘴:“经纪人也离职,他们都觉得不太适合干这行,也觉得挺没意思,就想换个环境。”
这才是对。
突然,南少虔松开攥紧手,父亲生病,和女友分手,信赖经纪人抛弃自己。
单独碰上件事不足以让个乐观男人崩溃,尤因现在自卑,敏感,自怀疑,从来不是单原因所造成,接二连三传来噩耗,工作生活纷纷受到冲击,这才是尤因突然想逃离娱乐圈根本理由。
“非要走?”
尤因听懂,南少虔指是转行,他沉默下:“是啊。”
“你心里真那想吗?愿意离开这行。”
尤因又沉默,他戴着墨镜,南少虔看不太清他神色,半晌,只看到身旁人迟疑地点点头。
南少虔于是不作声,侧过头,盯着窗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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