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尤因过得不好,他过得不好。
头顶似乎落下雪花,耳边也传来了不远不近的歌声,南少虔仿佛回到大三那年的冬天,学校的校庆晚会,应学校领导邀请,他在拍戏之余抽时间回来作为优秀学生代表进行演讲。
联欢会在学校一栋很老的礼堂内举行,那天,何箴临时被公司叫走,助理也因为生病没能陪同,他一个人被车送到学校。
可能是还有重要领导要接待吧,本该负责全程带路的工作人员把他带到礼堂门口就把他扔下了,急匆匆往外面跑,说到五楼了会有其他工作人员接他。
他那时还没现在有影响力,在明星璀璨的艺术大学里更算不上什么人物,充其量是个童星出道小有名气的普通演员,总之,被怠慢实在算不上什么稀罕事。
罗织的情绪里。
但声线还是和平常不太一样,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浸润的缘故,更加喑哑,南少虔听见旁边有人笑着调侃:“像被几十个女人伤过,少一个都唱不出这效果。”
南少虔听在耳朵里,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心里想:何须几十个,一个就够尤因痛到伤筋动骨。
“先相约谁都不许苦撑,他能不能,能不能……”
大多数人都围去了尤因边上,还有人打开闪光灯充当氛围组,南少虔在暗处独自找了个座位坐下,遥遥看着抱着话筒眼眶红红的尤因,深邃的目光重得像洗了水的海绵。
他也并不在意别人对他什么态度,于是什么也没说,只点了点头表示知晓,接着抿紧微微泛白的嘴唇一个人走了进去。
平时经常外出演戏的缘故,他很少参加学校活动,这栋楼压根没来过,曲折地走了好久也没找见电梯,只好爬楼梯。
刚走两个台阶,脚底下踩了云似的,开始发虚。
车上的时候他其实就有些不适,冒汗,头晕,拍了一天的戏,没怎么吃东西,又匆匆坐三个小时的车从郊区赶来学校,他猜到可能是低血糖。
只是没想到发作得那么快,也没想到自己那么没用,上了两层楼后,头晕目眩较前加重,以防跌倒受伤,他扶着扶手在楼梯
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他实时感知尤因的心情。
尤因很难过,他知道是为了谁,一个很远地方的女人,不是他,不是默默陪在这里的他。
看着喜欢的人怀念着喜欢的人,这种钝刀割肉的痛让人难耐,但再难受,他的眼睛也没离开过尤因。
他宁愿此刻痛,再也不要过几个月,或者好几年以后,才在想方设法,故作漫不经心的打听里,得知尤因几天前或者几个月前经历的爱恨悲喜。
他可以耐住寂寞,再多年都可以,只要尤因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