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七点半,麦医生下定决心。他走出办公室,走出医院,站在路边上招辆出租。他坐进去,告诉司机地址。到地点,他下车。系列动作都很僵硬,他是怕自己停下来,就失去勇气。今天是最后期限,他不走,那他走。情至深处,原来也是种负担。
麦医生下拉开门,却发现,家里,空无人。
没有灯。漆黑得融到起似。麦医生打开灯,愣愣地看着。几天未回家,客厅尘不染。到处井井有条。麦医生鞋也未换,疯样跑到米晞晖房间……什也没有。
干净,像是从未有人住过。
麦医生跑上楼,没有人。他跑下来,大叫声“米晞晖!”却徒然吓自己跳。寂静之中……突然发现,真只有自己个人。恢复到过去,很好,很好,以前也是自己个人。切都恢复正常,多好……
“别人苦,你知道什。”
他总是副面无表情样子。雷打不惊,波澜不兴。痛也好,苦也好,他从来没表现出来。于是别人就会以为他没有感觉,他不会痛不会悲伤。
麦医生突然问道:“为什别人苦,们就不知道呢?”
许医生不再理他。原来这家伙青春期迟到这种程度。
麦医生撕下张纸片。十二月三十号。今天。往下是三十号,再往下,新年。
麦医生打开冰箱,整整冰箱,都是那人收拾好菜。分门别类,洗净切好,自己只要再加热下就好。厨房没有开灯,冰箱里灯光仿佛也染上冷气,白粼粼地亮着,映着五颜六色蔬菜。
麦医生实在是没勇气回家,面对那个男人。这往后事情,他觉得自己负担不起。别人眼光,嘲笑,不在乎是不可能。或许还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笑柄,在粗俗恶劣黄色笑话里充当主角,说他们是专门插男人屁眼二尾子。他会被开除公职,会失业,这多年苦心经营切全都完蛋。这个代价……他不能想象。
麦医生趴在桌子上。晚上七点,医院里冷冷清清。据说今天开始是灯节,街上倒是挺热闹。麦医生趴在桌子上,根指头轻轻敲着桌面。这是那家伙习惯动作,不疾不徐,轻轻敲着。把耳朵贴在桌面上,才发现原来这个声音这大,这坚定,下下,像是心跳。
像是那些总是被忽略,响很久,心底微小声音。下下,那坚定,日复日。习惯到已经不去注意它——可它直未停。
他知道。他直直在对他说,从未放弃。自己却故意当听不见,听不懂,完全忽视掉。
请你,停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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