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切料理停当,新年都已过大半。
回城前个晚上,宁志伟坐在岌岌将倾老屋子里,含泪抱着宁以沫说:“爸爸现在什亲人都没,只有你。”
宁以沫鼻尖骤然就红。
听闻他们父女要走,几个旧邻里亲戚来送行,宁志伟不得已还要强打精神来应对他们。
意识女孩子和男孩子是完全对立两种生物,他们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起疯玩胡闹,如果个男孩子对她殷勤,定不是因为想把她变成“哥们儿”,而是想把她变成女朋友。
“孩子”和“女孩子”之间虽只有字之差,却有天渊之别。
意识到这些后,宁以沫渐渐变,她不再没心没肺地笑,不再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不再大步流星地走路,不再穿男式衣裤鞋袜。
她开始像古装片女主角那样迈着小步子走路,开始学着用微妙表情表达感受,开始在乎别人目光,尤其是男孩子目光——尽管她讨厌这样自己。
有天晚上,她看完电视后去睡觉,忽然想起电视上“太太口服液”广告,广告里女主角用手指在圆润丰满手臂上戳下,顿时弹回去,那样成熟女性身体,让她很好奇。于是,她也试着在自己手臂上戳下,却被自己瘦瘦手臂硌得发痛。她暗想,看来自己点都不像个女人,那那个男孩喜欢自己什呢?
她越想越不明白,偷偷地爬起来坐在镜子前端详自己。
缺角穿衣镜里,她发现另个自己。长发掩映下小脸渐渐地长开,粉色睡裙下不知从什时候起有玲珑曲线。她端坐在镜子前,柳叶般微微上挑大眼里闪动着慌乱、羞涩。
镜子里那个女孩,确实像春日枝头静静待发花蕾。
初那年期末,忽然传来噩耗,宁以沫乡下奶奶去世。
还没来得及期考,宁以沫就随爸爸去乡下致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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