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双瞳泛着血丝。
易禹非伸手碰碰她脸,这张与他有三分相似脸,此时此刻竟然有种慈悲神态,多好看。
“哥哥。”她声音很哑,真怀疑这副嗓子还能不能笑。
长久凝视过后,他缓缓埋下去,把脸藏在她颈窝里,双臂紧紧将她抱住。
好像说句什。
显得阴沉深郁,完全不像正常人。
“你想打。”她用肯定句。
心里压着股厚重情绪,喘不过气,需要发泄,可是找不到途径,她知道他也样,想打人,或者被打。
“到底怎回事?”三姨少有严厉:“妈妈没,你们兄妹两个应该更亲才对,现在在吵什?”
他们不吭声。三姨见易童西汗湿头发胡乱贴在脸颊,下巴和脖子沾着黏糊糊西瓜汁,看上去邋遢极。她叹气,上前拉她起身,走到浴室清洗干净。
易童西应声,然后听见他哭。
“非非,你太不懂事。”大姨也教训起来:“就不知道让着妹妹吗,你妈妈要是看见你们这样会有多失望?”
失望吗?人都死,还谈什失望。
易禹非转身回房。
他确定自己是从这夜开始患上慢性失眠。如果可以,拿头去撞墙,会不会好点?
天亮时候,大人们出去办事,他从床上爬起来,头乱发,光着脚,走到易童西房间,无声无息,坐在边上垂眸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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