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化在公司时一丝不苟的妆,头发往后全部梳起成学生时代最常视人的样子,脸颊和眼下有几粒平时会用粉底液遮盖掉的雀斑。
“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啊。”范言说,“我这几年都长白头发了。”
陈木潮没接话,只点了点头。
很冷淡的样子,换不认识他的人,这时候该觉得他不知好歹了。但范言知道,也没和他计较,只问陈木潮,能不能单独聊一聊。
陈木潮想了想,没先回答她
“阿潮?”
成熟的,女性的声音,姜漾没听声音辨认年岁的本领,但顺着声音来源看过去,认为大概是和陈木潮一般大的女人。
陈木潮脸上显不出三十二岁的年纪,这女人看着也保养得很好,脸上纹路都很少。
陈木潮放开姜漾,不躲不避地与那双不知道多少年没见的眼睛对视。
“范言。”
,还是聂嘉越诽谤罪五年牢狱之灾,又或是陈木潮一句“什么时候嫁给我”。
他的眼睛又弯起来,陈木潮在水台旁觑他一眼,当即就知道这人要耍花招。
果不其然,陈木潮眼睛一眨再睁开,那双沾着晶莹水珠的手就捧住他的脸颊两边,水很凉,姜漾笑得倒是开心。
“别给我找事。”陈木潮把他的手扯下来,反扣住手腕,将他的手腕大力握出一圈淡红色。
陈木潮一手扣着他,另一手也拧开吱呀作响的水龙头,掬一捧晶莹剔透的阳光,泼在脸上。
姜漾听过这个名字。
在一切不幸的开端,她作为不幸卷入的见证者,导火索,连接线,串联陈木潮高三那年所有的挫折。
能怪她吗,当然没有人觉得这是她的错,相反,必然有许多人认为陈木潮才是对不起她的那一个。
姜漾在陈木潮身边,感受到陈木潮身上故人闯入但仍毫无波动的磁场。
听见陈木潮给出自己回应,范言笑了笑,向他们走近几步。
水滴从他的眉尾往下流窜,凌厉的唇线中润着浅色的肉,滑过脸颊的折叠面,有些在下巴摇摇欲坠,有些则穿山越岭,往喉结经过,再淌进衣领。
姜漾盯着着明晃晃又不被本人自知的勾引,觉得这就算是男菩萨来了也得忍不住。
他双手被困,但不妨碍身体无阻碍接近陈木潮,用了对陈木潮来说大概只是挠痒般的五成力气,干脆又轻盈地咬了一口他突起明显的喉结。
“……”姜漾在陈木潮无声的抗议中感到手腕处力被收紧,让他有些痛了,觉得他大概在心里骂自己。
陈木潮面无表情地转过来看姜漾,大约是要开始新一轮,bao风雨的下落,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身后就有人带着疑惑和试探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