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中心置着方木桌,桌后排书架,书架上除野史古书,便是些小孩子玩具。方窗前置着茶具,晋南雨前龙井清香飘来。方窗前摆着棋盘,白玉棋子散落在棋盘上。
屏风后张不大床,铺着浅白床单,床单上绣着咧着嘴大笑娃娃,竟有几分斑驳老旧,像是小孩儿旧时用过般。
这里和帝梓元幼时居于靖安侯府时闺房般无二,就连房间里摆设物具也是当年之物。
当年帝家被冤谋逆,靖安侯府被下旨抄家,早被毁损得面目全非。可韩烨竟将她幼时记忆和居所完全保留下来,默默藏于这北阙阁中。
无比漫长十年,纵韩帝两家决裂至此,他亦从未想过这北阙阁有易主之日。
紧闭数年北阙阁被重新开启,逆光下更添庄重古旧。
帝梓元眼底隐有湿润,沉默许久,终是抬步朝阁内走去。
帝烬言在她身后,凝视着北阙阁大门缓缓关上,轻轻叹口气。
十四年恩恩怨怨,两族纠葛,这些不该让姐姐个人担下来。
洛府,洛铭□□坐高楼,壶浊酒,座古筝,筝声缭绕,隐有清冷孤寂之感。
当年北阙阁建成之日,曾有人感慨。
帝都之尊在乾坤,帝都之贵在北阙。
可见当年韩帝两家联姻于整个大靖而言是何等佳话,竟能让太子妃宫宇和帝王之殿相比拟。
许多年后,帝氏成为大靖和帝王禁忌,帝家被掩埋忘却,这座殿宇也湮没在皑皑长河中,只为太子韩烨人所惦念。
长思花海只是这座殿宇点缀。真正北阙阁二楼,帝梓元从未踏足。
“殿下,这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是太子殿下亲手布置。太子曾经吩咐过,阁内茶水不能冷,茶
心雨走进,低声回禀:“公子,殿下已入北阙阁。”
抚琴手停,未有言答,只抬手倒满杯酒,饮而尽。
北阙阁内,帝梓元抚过南海红木上凤凰浮雕,踏着西域进贡琳琅厚毯,走过旋转木阶上琉璃灯,拾阶而上,站在北阙阁第二层入阁处。
可这里,是和第层截然不同世界。
北阙阁第二层,是极致简单。
“真正北阙阁?如今看与不看又有何用?”帝梓元立在这座空置十四年殿宇下,喃喃自语。
“纵太子已逝,然这些年太子如何待殿下,奴才守在北阙阁看得清清楚楚,总是希望不留遗憾才是。”
辰非说完,推开北阙阁大门,朝帝梓元躬身行下礼,朗声而呼。
“北阙阁总管太监辰非,守阁十四载,恭迎殿下入阁。”
他身后,守阁将士执戟行礼,仿佛等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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