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影格外单薄,握住门板手隐隐现出青紫之色,像是
靖安侯府书房,烛灯高燃。房外雷雨声不断,帝梓元披件外袍,立在窗前,眼底看不出情绪。
韩烨被关进宗人府这件事太过突然,以他心智手段,就算被左相掣肘,也不会冒然做出如此两败俱伤事来。
洛铭西坐在桌前,翻着朝廷众臣资料,抬眼,望见帝梓元清瘦身影,咳嗽声,“梓元,明日你可要依计划拜访这些人?”
帝梓元回头,瞥见洛铭西脸上潮红之色,连忙关窗,走到他面前皱眉道:“近日你这咳嗽怎越来越频繁,让苑琴来给你看看……”
洛铭西摇头,喝口温茶,“不过是天气骤变,受点寒,从小到大老毛病,你也知道。”
撞撞路朝长云街而去。
他身后不远处跟着几个侍卫,却不敢靠近他,只敢小心翼翼守在暗处。
长云街上百余米,只有家府邸——靖安侯府。
少年走进这条街道,望着不远处灯火璀璨老旧侯府,跌撞脚步渐缓。
十年,他有多少次路过这里,看着这个曾经衰败没落府邸漠不关心。他有多少次置身事外,听着别人谈论帝家唏嘘感慨,却只是笑而过说句“胜者王侯败者寇”。他在皇家东宫长大,锦衣玉食,却不知道他唯亲人在晋南扛起八万将士冤屈真相,孤孤独独路踏血成如今靖安侯君。他效忠大靖皇室,满心报恩,却不知他满门上下全死于皇家之手!
见他面色红润些,帝梓元舒口气,微沉默后点头,“既然已经安排好,明日自然要见。”
这声音有些低沉,却仍然坚定。洛铭西颔首,未再言语,垂下头有些感慨。他早猜到她做下部署不会因为任何人改变,哪怕那个人是韩烨。
回廊上突然响起连串急切脚步声,书房门被猛地推开,寒气伴着雨点吹进来。烛火闪烁几下,将房内人影拉长。
能在这个时候擅闯侯府书房人可不多,帝梓元瞅见洛铭西脸上意外,回转头,看见门口少年,亦是怔住。
温朔只手扶在门上,脸色泛青,发髻散乱。他全身**,眼睛被头发挡住,雨水顺着发丝滴下来。
他日日没心没肺和帝梓元打闹,却认不出她是他嫡亲姐姐,世上最亲人。
他是帝烬言,却不能恨,不能怨。
因为他除是帝烬言,也是被大靖太子手养大温朔。
如同烙印进骨血血脉般,这点,同样没有人能改变。
靖安侯府近在眼前,温朔望着大门上高悬古旧牌匾,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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