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活不,哪怕她为他散尽身真气,也活不。
原来,剜肉剔骨之痛亦不敌此时。
但她笑得肆意而爽朗,接过韩子安手,和他三击掌。
“你放心,花花世界,必不舍得早走。”
然后,帝盛天看着他点点合上眼,再也没有睁开。
“盛天,咱们三击掌,你给立个承诺吧。”
十七年前,昭仁殿石阶上,韩子安靠在阶台边,笑着道。
“你要说什,趁早说,死就说不。”帝盛天不惯这种生离死别,抬头看夜空,不想瞅他。
“你性子没人管得,离得太远,怕有日拉不住。”
八成是又有什七大姑、八大姨让她帮着看顾,帝盛天心里哼哼。
…是她妻子,仲远是他儿子,他为什什都不说!”太后踉跄几步,神情迷茫,像是受到极大冲击般。
“连你们都骗不过,如何去骗各路诸侯和两国刺客。孙瑜君,你当执掌国是你在内府管理家宅般胡闹不成?”帝盛天淡淡看着她,皱眉道,“而且到最后,没有瞒所有人。你不是已经猜出真相,这才是你今日来见目,不是吗?”
太后猛地怔住,嘴唇颤抖,说不出句话来。
“孙瑜君,你手毁韩子安最后留给你东西和他生心血。”
帝盛天转身,留下最后句话,折下树上株梅花,闻闻,朝梅林深处走去。
知帝盛天者莫如韩子安,句竟成诤言。
韩子安,遇上你,这世,是注定。
但听见韩子安气息有些淡,她微微握紧手,垂眼看他,“你说。”
“大靖日不安定,百姓日不和乐,盛天,你不准来见。韩子安活世,最后想说,唯有此。”
他努力睁着眼,淡笑着,在生命最后刻,唯次毫不掩饰心中所想、所喜、所恋、所慕……望着帝盛天,如是道。
帝盛天活几十载,那时才知,她只是个人,不是神。
她留不住韩子安,哪怕终生不见,她也希望他平安和乐活着。
这句话,犹若压倒骆驼最后根稻草,太后再也站不住,终于瘫倒在地,沾地冰雪。
孙嬷嬷急忙奔上前,就要扶起她。哪知太后挥开她手,伏倒在雪地上,眼泪纵横,眼底是化不开悲恸绝望。
“先帝!你当初为什不说,为什不说啊!先帝啊!”
涪陵山上,太后哀戚呜咽声传得漫山遍野皆可闻。
帝盛天走在梅林里,步履顿住,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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