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兜兜转转,到如今,怎还是这般光景?
太后抬首,朝帝盛天望去,“是你把帝梓元带回来?是你让她来毁、毁们皇家,是不是?”
她声音雾霭沉沉,透着股子阴冷。帝盛天抬头,瞅着她,突然开口:“孙瑜君,你怎变成这副模样?”
太后喝问声戛然而止,被这句话堵得不知所措,面目难堪。
“你在皇宫里心宽体态地养十年,不比天生地养,模样应该好上不少才是,啧啧……”帝盛天摇摇头,“怎会这惨不忍睹?”
垂老矣,满身腐朽,帝盛天却好像得天之幸,仍是那副桀骜张扬,君临天下模样,老天何其不公!她如何能不缀,如何能心安!
不论如何,她始终都是大靖太后,韩子安嫡妻。太后敛眼底情绪,停起背,端着太后威仪,朝梅树下人走去。
步又步,突然,个雪团砸在她脚边,雪花散在踝上,沁得冰冷。
孙嬷嬷护主心切,抬手便想如往常般呵斥,却在触到帝盛天眉眼瞬间冻住手脚,讪讪放下手不敢言语。
“是个心胸狭窄又睚眦必报,你手上染帝家族人血太多。若再往前走步,怕会个不慎劈你,远点吧,慧德太后。”帝盛天手上抓着雪团左右抛着,不轻不重声音传来。
太后脸色通红,全身颤抖,指向帝盛天,“你……”
“知道你上山想干什,想让看在韩子安份上饶过皇家,将帝家事高高放起,轻轻落下。韩子安魂魄都不知道往生多少年,他里子也好,面子也罢,都懒得看,而且天下人都当死,也不爱玩诈尸这套。梓元又是个打小就有主见,她想做事拦不住,也不想拦。你做这些个错事,凌迟十遍都算是便宜,不杀你,是懒得脏手。”
太后脸色青白交错,停在原地,身体颤颤。
帝盛天还是这样,明明她才是世上最尊贵女子,可帝盛天句话,个眼神,就能让她所有骄傲顷刻瓦解。
就如当年她以开国元后身份去见帝盛天时,那人也是随意至极地躺在帝府花园水池石亭木栏上,摆摆手,只唤她声“皇后”。
不起身,不见礼,天下皆知帝盛天能见帝王而不跪,有她丈夫荣宠,她能奈帝盛天如何?可明明是爱慕韩子安女子,怎能在看见她这个嫡妻时还如此坦荡,简直可笑!
太后不缀,心里头却明白,她真正不缀正是在此,除韩子安嫡妻名头,她其实什都没有,所以她不能失去后位,她儿子也不能失去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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