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铭西留下这句,缩回马车里,朝他摆摆手。
见马车走远,安宁叹声,挥鞭出皇城。
不管京城里如何惊涛骇浪,化缘山下谷内仍是片平和,或者说……过于平和。
韩烨似是要把这二十几年悠闲日子都补回来般,每日以有伤在身借口光明正大犯懒,除吃,就是靠在树下晒太阳,不过几日就养得富态圆润起来,点不像落难逃生倒霉蛋,反倒像个十足纨绔公子。
直到任安乐实在看不过眼把他拧着在谷内拖着走圈后,他才苦着脸每日陪着她走上半个时辰。
他小心抬抬头,朝御座上望去,兀怔。
嘉宁帝脸上仍是平常威严凌厉,只是整个人却仿佛瞬间老数岁。
半晌,他听到御座上苍老声音,极轻极淡。
“他生来便是皇家嫡子,这是他命。”
这日下午,城门边,安宁轻兵简从出城时,看见候她已久洛铭西。
大靖太子,连这点苦难都受不得,日后如何执掌天下!”
“父皇,皇后娘娘过世时候,皇兄他只有七岁。”
安宁句话,嘉宁帝神情猛地僵。
“在帝北城亲口颁下赐帝家满门死罪圣旨时,皇兄十二岁。”
赵福这次干脆连呼吸都给停片刻,不可思议望着安宁。
有次两人进行每晚例行活动——看星星时候,任安乐皱着眉问他,“怎到这个鬼都见不着地方,你就成这样?温润刚直呢?睿智威
“把他们带回来。”
洛铭西靠在马车里,伸出半个头,轻飘飘吩咐这句。他自是瞧见安宁膝上伤口,神情顿顿,但最终没有说旁话。
以他眼线,早就知道安宁和嘉宁帝在上房惊天动地争吵,虽是因为韩烨重伤不知生死原因,可是洛铭西知道,安宁想严惩左相,也是为帝梓元。
“恩,他们两个福大命大,会活着回来。”话虽这说,爽朗笑容也压不住安宁眼底担心和自责,“你不和起去?”
“在京城里等着会更好。”
“入西北戍守边疆那年,皇兄十五岁。”
安宁缓缓起身,膝上鲜血滴落在地,溅出触目惊心纹理。
“父皇,您有没有想过,皇兄今年只有二十二岁,他甚至没有为自己活过哪怕天。如果这次他回不来,还要这把椅子来干什?儿臣会领兵去化缘山,但不能领君命保证定能带回活着皇兄。”
安宁说完,转身出上房。
直到安宁脚步声完全消失,赵福始终没有听到嘉宁帝呵斥,上房内片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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