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司明看眼他手里花瓣,又看看他,没有笑,但眼神十分柔和,说:“走吧,你去看伯父,会儿到肿瘤科走廊那里等你。”
窦泽听见这话,便知道霍司明不会去探病,小声说句:“谢谢啊。”
霍司明没有接话。
两人在楼道口分别,窦泽个人上楼去,进到病房里面,发现只有他爸个人在那里躺着,便问:“妈她们呢?”
“广场那儿有跳舞,你妈带着南南去遛弯儿。你吃过饭没有?这儿还有个包子呢。”窦爱国躺在那里,背着身向后伸胳膊,抖抖嗖嗖地摸床头上放得那个肉包子。
女讲究吗?”窦泽又问。
“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不过你放心,它性别不会因为你饮食习惯而改变,不用刻意约束自己。”
窦泽看着显示屏上小胚芽,觉得世界真神奇,过会儿他忽然问霍司明:“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霍司明不防他会这问,先是怔下,又认真地思考会儿,说:“男孩儿女孩儿都可以。”
窦泽刚问出口就在心里骂自己得意忘形麻痹大意,后悔地整个人都尴尬地定住,恨不能把刚刚那句话重新吃回肚子里。不待检查结束就动作麻利地跳下诊疗床,老医生哎几声:“以后动作幅度不要太大,也别做剧烈运动。”
窦泽看见,赶紧递到他手里:“吃过,你别管,你吃水果吗?给你削个苹果?”
他才重新慢下来,小心翼翼地往裤腰里扎衬衣,动作温柔到滑稽,像舞台上夸张哑剧。
例行检查之后,医生叮嘱他们以后每星期来做次产检,以确保孩子和大人都万无失。
两人从私立医院出来,霍司明开车把窦泽送到窦爱国所在人民医院住院部门口,说:“你在这儿等下,跟你起进去。”
窦泽吓跳,还以为霍司明要跟他起去看他爸,紧张话都不会说,两股战战想着,若是叫窦爱国知道这其中龌龊,定是宁死也不愿再治病。他站在那儿望天望地望星望月,双手插在腰间,个劲儿叹气,思考着怎才能让霍司明别去看他爸,又觉得自己这样太不厚道,别人出五十万巨款,竟连探个病也被拒绝?
窦泽正挣扎着,霍司明已经停好车从地下车库里出来,他头发有些乱,上面不知何时落小片槐花絮蕊,嵌在发间很像大块头皮屑,窦泽站在台阶上比他高出截,下意识地伸手帮他摘。霍司明有些诧异地看过来,窦泽赶紧把手伸开,露出里面槐花花瓣,结结巴巴说:“脏……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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