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铭就知道他是空着肚子过来,说:“你回家肯定又不吃,整天不知道忙什。”
铭盛华说:“天天忙什,还不是忙你们爷儿俩这点儿破事儿,
贝铭不说话,把保温桶里饺子倒进碗里半,垂着头坐到边吃去。
贝建国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心虚,叫嚣:“他让替他们两口子生孩子!代孕!你听听他说是人话吗?人家临床病友都听不下去!”说着还不嫌丢人,拉扯别人,“老王,你刚刚是不是听见?”
临床病友冷不防被卷进这样家务事,尴尬着支吾两声,赶紧叫陪护把床帘儿拉上。
铭盛华听见这话却是愣,看眼在小板凳上坐着贝铭,没接腔。
贝建国还在说:“你怎教他?二十多对长辈就这个态度!没家教!”
贝铭点儿不像个儿子,他盯着贝建国眼神像盯着个无理取闹老小孩儿,眼底除无可奈何,还有点儿厌恶意思。
贝建国先是被他话气得差点蹦起来,后来又对上他眼,看见他眼里厌恶,蹦到嘴边话硬是没说出来,支吾半晌,终是闭着眼躺下。
屋里空气重归安静,只有临床大爷那异常敏感智能音箱首接首放着八十年代流行歌,平均每两首就得有首因为版权原因无法播放。
贝铭就着歌声看四千来字外刊,看到第三篇时候他爸来,进来就见父子俩嘴都跟缝上似不说话。
铭盛华放下手里保温桶,笑着问:“平常不是都挺能嘚嘚吗?怎突然哑巴?”
铭盛华本来还好声好气伺候他,听这话,火噌得窜上来,手里锅碗瓢盆摔得啪啪响:“是!他没教养!没教好!谁叫他就这个爹呢!”
贝建国给他叮叮当当敲得吓跳,只好缩着脖子又躺回床上,小声说:“也不是全没管,每个月不是还给你抚养费吗?”
铭盛华不愿跟他计较,没说话。
旁边贝铭问铭盛华:“你吃没?”
铭盛华:“会儿回家吃。”
贝建国立马坐起来,点儿不见早上那股柔弱劲儿,说:“你儿子欺负,戳下动动,根本使唤不动,刚刚还……”
他还没说完,铭盛华就笑:“哟,现在是儿子?不是你们老贝家命根儿?你们姓贝不都个德行吗?你自己儿子你不知道?”
贝铭放下手机把抽屉里不锈钢饭盆拿出来,就听见贝建国说:“他不但不伺候,还气,差点儿给气死!”
铭盛华:“怎气你?”
贝建国说:“你问他!你让他自己说!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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