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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说来,严旻的身体似乎是很不好。我甚至感觉,我都等不到他放我离开,他就要真的上西天成仙了。
严旻跟前一直有好几个御医伺候着。我每日吃饭的时候,严旻便会暂时放下他那堆公务,厚着脸皮来和我一起吃。于是
对此,严旻并没有说什么。我从昭纯殿搬到长乐宫,再从长乐宫搬到栖梧殿——严旻就像那阴魂不散的幽灵一般,无论我搬到何处,他都默默地跟着我。我若睡在寝殿里,他就睡在偏殿,最后甚至把奏折和朱笔都搬来了,俨然一副要在这儿定居的架势。
最后我也累了,知道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他,便懒得再折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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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里,严旻分明是一个脸皮极薄的人。往日总是我把他气得面红耳赤,可时过境迁,他显露出这般无赖的样子,让我属实拿他没办法。
我冷冷地对他说:“严旻,你这又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我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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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相被严旻软禁在了皇宫之中。
在这之前,我从未想到过,这深宫会比昔日的锁住晏问秋的景王府还要冷清。
严旻没有妃子,三宫六院空置了整整四载,显得无比萧索。一些宫殿院内的石板上甚至生了一层青苔,是鲜少有人踏足的表现。
被困在朱墙里的日子太无聊,我偶尔会在周围的宫殿里逛两圈。
严旻只道:“哥哥,你不必在意我。”
于是我便如他所说,把他当成一个透明人。
被迫跟严旻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后,我才发现,皇帝的工作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我以为我醒得够早了,可每天我起床时,严旻都下朝回来开始办公了。
他好像前段时间一直没干活似的,奏折堆得像山一般,那工作量教人看了咋舌。
某日我路过偏殿,不经意一瞟,看见严旻那瘦削的身影都要让奏折本给淹没了。他批阅奏折的时候,一只手撑着头,一只手握着朱笔,苍白的脸上,紧蹙的眉间,仿佛有一股黑气缭绕,像久病沉疴,只靠一口气吊着。
刚开始我还安慰自己,就当是在二十一世纪时参观博物馆了。可那一座座偌大的宫殿,由于长久没人居住,阴森荒凉得可怕,除了一两个小太监洒扫的动静外,竟没有一丁点儿人声。
严旻把整个后宫都变成了货真价实的冷宫。
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太容易将人逼疯了。严旻在这里住了四年。他周身那种阴沉的气息,倒的确与这冷宫一般的地方融为一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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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我住在昭纯殿。可住了两天才知道这是严旻的寝殿。于是我便不声不响地睡到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