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闵疏正睡着,张道着人来报,说郭顺没有挺过去,死了。
孔宗查验一番,说:“跟伤势无关,是吊着胆子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郭顺死了,闵疏不得不重新审视全局,他想了片刻,说:“现在天气热起来了,尸体放久了要发臭,郭顺这张牌废了可惜,或许还能用一用。”
闵疏刚被叫起来,披着外袍倚靠在塌上,不多时梁长宁也来了,他挨着闵疏坐在案侧,顺手给他拢了拢外袍,问:“郭顺什么时候死的?”
张俭说:“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人一死就来报了。我和孔宗细细查过,不是谋杀,确实是他这几天自己把自己吓没的。”
小年纪能够搅弄池水……我记得,他在学子间还颇有名望。”
“此子有些来历,”应三川看着梁长风的背影,思索着说:“宫变当日,我见过他,他站在长宁王身后,是侍卫装扮。”
梁长风细细思索,“那么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文沉的人,他是个变数。”
应三川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要不要杀,梁长风摆手否决了他,“不要总是想着杀人了事,此子可用。”
应三川这几年已经很少被梁长风教训了。算起来,梁长风还要比他小几岁,他一开始跟着梁长风只是为了跳出裴家的笼子,寻自己的活路。可跟着梁长风久了之后,他又觉得和梁长风有些同病相怜。
闵疏在烛火闪烁间有了主意,他说:“把他的头砍下来装好,明日我带去见文沉。”
“你要挑拨离间,”梁长宁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你想让文沉以为是梁长风杀了郭顺。巧的是,今日应三川去了上林苑,他想提人,但顶替郭顺的人被识破了。”
上林苑不仅有鸽子,还有豢养的獒犬,能识别味道。文沉把郭顺放在上林苑是因为上林苑有自己的人,他掌握着鸽子就等于掌握了消息来去,他养獒犬是因为可以辨析往来人员。应三川出入上林
应三川最开始喊他皇上的时候只是遵循礼数,慢慢地才真的把他当皇上。他搞砸了私盐之事,还一意孤行先斩后奏杀了危移,梁长风不仅没有降罪他,还保下了他,应三川便开始把梁长风当做主子。
应三川生得高大骁勇,梁长风的身姿却清瘦欣长,应三川站在他身后时,总觉得他像是容易破碎的瓷器。他该保护自己的主子。
“闵疏或许会对您造成威胁,他心思谨慎,又跟着长宁王,矛头必然对准了您。”应三川说:“除之,才能以保万一。”
梁长风做了个手势,“先叫人盯着他,看看他都跟谁走动。其他的朕自有打算,你下去吧。”
应三川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