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场性爱之后,这些憎恨又被闵疏很好地藏起来,他觉得闵疏比戏子还会演,又觉得自己也不过如此。
梁长宁垂眸,伸手从棋篓里随意抓出一颗棋子。
闵疏闭上眼,他没去看那棋子,只听到清脆一声响起,是梁长宁又把棋子扔回了棋篓
这就是闵疏要的机会。
他也要掺进锦衣卫里,跟着搜一遍丞相府,然而梁长宁却矢口否决:“不许。”
那夜之后,他们之间的龌龊好像从不曾存在一样,二人都没有再提起过。
但闵疏知道这只是表面现象。这种深埋在心底里的裂缝不会随着时间或别的什么愈合,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他们之间和谐的样子不过是用来障目的树叶,抵挡恨意的高墙早已经岌岌可危。
闵疏静默片刻,说:“应三川和褚辉分头行动,应三川见不着我,见着我也认不出我。塞个人进丞相府不是难事,我只是告知王爷,不是求王爷。”
。
闵疏站在光怪陆离的梦里,最后闭上了眼。
皮肉交易还没完,他要借梁长宁的力,再搜一遍文府。
但是要怎么越过梁长宁调人?这必然是越不过去的。只能另找借口,撺掇他人搜查丞相府。
这个借口很快就送上了门。
梁长宁坐着翻公文,看闵疏把头发随便绾起来去穿鞋。他背上的擦伤还没好,结了密密麻麻细小的疤,摸上去要叫人心里难受。
闵疏坐在他跟前,从案几下摸出了梁长宁放在那里的棋篓。原木雕花镂空,棋罐很深,看不见里面的颜色。他们猜过很多次子,都是白为胜黑为败。
梁长宁盯着他捧着棋篓子的手,室内很安静,只有辛庄在外头哼哧哼哧磨剑的声音。
“不如王爷再和我赌一把。”闵疏说:“这次不如反着来,如果是黑子,就让我去。”
闵疏就端正地跪坐在梁长宁对面,他们中间隔着案几,闵疏锁骨上还有红痕,嘴角有一点破损,是撕咬过后的伤痕。梁长宁不知怎么想起昨日闵疏的眼泪,还想起他说他不稀罕时,那个委屈又倔强的眼神。
郑思案重查后,应三川在李开源的府里搜到了大量买卖官职的账目记录。而郑思又是文沉举荐上去的。严瑞在朝堂上质疑文沉徇私舞弊,要求扣押文沉。
文沉立刻言之凿凿地反驳,更要求与李开源当堂对质。
经由李开源霉米案,文沉早就清理了家中不干净的账目,褚辉提议搜查丞相府邸,梁长风没有反驳。
内阁商议过后,文沉也点头同意。他不怕被搜查,因为他的府上根本搜不到旧账簿。
此事交由北镇抚司办理,应三川负责查清账簿,褚辉负责带人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