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浪平笑了笑,摇头说:“如今我这个年龄,谈长高是痴人说梦,不过舍弟倒是还有抽条的可能,小孩子嘛……”
梁长宁知道他为什
“上上桌。”夏拓文跟他并行,转过长廊往庭院里走,三尾鲤鱼顺着潺潺流水追逐落花,青石板上的薄冰一踩就碎。
一顿饭吃得平平无奇,梁长宁滴酒未沾,饭毕端坐许久。
客人陆陆续续散了,梁长宁的车驾停在门口,张俭撑着伞等着他。
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夜已经深了,寒风刺骨。
一把伞从身后掠过,停在梁长宁的头顶。张俭抬起伞仰头看去,梁长宁身边立了个身披黑色大氅的男人。
危浪平的宴席摆在元月后,时间过得快,日子几乎一眨眼就到了。
京中新人没见过危浪平,只见过危移,危移还没回京,商道的修缮和货物的运输要有人监工,这批私盐太重要,危浪平不放心外人去。
危府从头大修了一道,烧尾宴就摆在院子里。廊下摆了两个大缸,里头装满了鲜活的鳜鱼和鲜虾,上头插了两支荷花,开得漂亮。
夏拓文站在后头笑,打趣道:“这隆冬腊月的,危侍郎哪里搞来的这荷花?”
*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都笑:“如今稍微暖和些的也只有南边儿了,危家老主母留下的商道不就是从南边儿发家的吗,你没见着廊下那缸大鱼……那么大的鳜鱼,一路运过来是要不停换温水的,多大一笔钱呐!”
他剑眉星目,一双眼睛犹如驰野猎豹,沉着又敏锐。他没束发,虽然生得高大,却比梁长宁微微矮了半寸。
是危浪平。
张俭认出了他,他正要走上台阶,梁长宁却微微抬手制止了,他做了个手势,张俭会意,坐上车架扬鞭走远了。
“王爷生得高,我举着伞都累。”危浪平同他一起盯着府门前的黑夜,雨水被灯笼照出落下的轨迹,一丝一丝地像是银针,锐利得很。
“危大人高升吏部侍郎,此后长留京中不必再受车马颠簸,京中山珍海味,牛乳管饱,多的是长高的机会。”
梁长宁在后头往里走,闻言驻足看了眼缸里的鳜鱼。
夏拓文见着他来了,往他身后扫一眼:“你那个小幕僚呢?”
梁长宁没有说话,夏拓文说:“危浪平怎么想着要请你?他无意涉党,摆个烧尾宴也不过是随了京中潮流,在正儿八经做事前露个脸罢了。你一来,多少人要盯到你身上?”
梁长宁手指划过荷花,觉得这花开得确实漂亮。这个月份长不出荷花来,只有南边的温泉行宫里才有。
他收回了手,说:“一顿烧尾宴罢了,我可是带着贺礼来的……坐哪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