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私牢里冷得慌,唯一的炭火供着通红的烙铁,女人胆战心惊地盯着张道,狼狈地喊:“这……这是哪里!即便我的铺子失了火,衙门怎么能抓我!不是我放的火,是、是……”
张道把那烙铁翻来覆去地烧,看也不看她,说:“不是要治你放火的罪……况且我看你那铺子也确实不是你放的火,你后院晒了那么多干香料,今夜城门口有人放烟火,火星子落下去,自然容易走水,不怪你。”
妇人害怕,连连爬到铁栏杆面前,伸出手去拍打锁链:“那大人捉我做什么!我一个妇道人家,从来都是不敢做杀人放火的事的,我、我只是前日卖脂膏时跟客人吵了一架,我知道客人是个贵人,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大人饶了民妇吧!大人——”
“也不是这件事。”张道打断他,说:“谁管你跟不跟客人吵架?这可不是我要听的东西。”
妇人慌乱地看着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了。
了,您签个供词就是。”
张道哼了一声,说:“等会儿就要来人了,这个人可是王爷要提的,你别坏我的事,滚一边儿去!”
狱卒奇了,凑近了还要再问,铁门却哐当一声被踢开。
张俭后头跟着辛庄,他手里提溜了一个发丝蓬乱的人,看身姿像是个女人。
辛庄把晕死过去的人往空牢房里一扔,说:“这女的院子烧了,咱们查出条地道来,巡检司把人给了主子,主子让张大人来审。”
张道握着铁钳,夹着烙铁蹲下去,在她面前比划半天,大抵是在找按下去的好位置。
女人涕泗横流,连连磕头,说:“求大人说个明白吧!民妇确实,确实不曾做过坏事!”
张道说:“那就跟我说说,你院子里的那条地道怎么回事?”
女人身体一僵,心虚地偷看了一眼张道,结结巴巴说:“那是……那是我为了存香料,挖的地窖,大人有所不知,有些香料经不起晒又受不得雪。我确实是不知道挖地窖要被官府抓的啊!要是早知道,民妇哪
张俭补充说:“主子明日要问话的,劳烦张大人今夜辛苦。”
张道点点头,把花生一扔,拍干净手上的渣滓,说:“小事儿,谈不上辛苦。”
张俭笑了笑,看了眼桌上的酒坛子,说:“上次张大人也这么说,结果拷问了三个月只说出一句忠心耿耿,大人还是勿要掉以轻心,醉酒坏事……”
“没喝,没喝!”张道连忙说:“不过是看下头弟兄们也辛苦,这私牢在地下,潮得很,让他们喝酒暖暖身子罢了。”
“最好是这样。”张俭打量她一眼,说:“不必写口供,不要留字据,主子明日要听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