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疏!”梁长宁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绯红从耳后蔓延到眼角,闵疏眼前恍惚,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灼人的热意在烧。
“……我……该死,是……是香囊……”
梁长宁骤然反应过来,一把将香囊抓紧手里,低头细细闻了闻,果不其然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来。
“来人!”梁长宁一把抱起闵疏,大步流星走向室内,对外高声呼道:“张俭!”
梁长宁一怔,片刻后笑叹:“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暨南山高谷深,悬崖巨壁,可淮河所经之处却大多是平坦之地,更何况桥若断了,外头进不来里头出不去,正是一个绝佳的建营场所。”
“但王爷得先把后备军资送进去。”闵疏手指划过沧州,向下来到阳府,问:“那就得找一个离京城不远,离沧州近,却又避开了此次天灾的地方,这个地方要产粮多,且当地*员能与王爷交好,愿意借路给我们。”
闵疏手指按在舆图上,说:“这么大一笔银子和军资,只能借商道,商道不好走,只能用马或骡子拉,这样一来,又是一笔开支。”
“要进西河商道,最好的选择就是阳府。”梁长宁说,“阳府的布政史危浪平,或可一试。”
“危家挂在四大家尾巴上,这也能试试?”闵疏斜眼睨他,叹道:“王爷真是神通广大。”
张俭推门跑进来,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说:“主子吩咐!”
梁长宁头也不回,将手里的香囊抛给他,快速道:“拿着这个去军医营找孔宗,让他看看此药是否有毒,再配副解药出来,要快!”
张俭颔首,拿着香囊快步出了门。
地龙越烧越热,闵疏头发散落,半边身子斜趴在床沿边,一双手死死扣住胸前的衣襟,仰头大口呼
“不及闵大人巧思谋算。”梁长宁说:“危浪平是危家嫡子,从小养在娘家外公膝下,于朝政颇有自己的见解,不见得就能对我们施以援手。更何况危家是清流一派,不会轻易站队。”
“不见得。”闵疏说,“他是人,不是木头,更不是铜墙铁壁,一定有空子可钻。咱们要么诱之以利,要么胁之以危,总是有路子的。”
京中各大家族嫡庶分明,嫡系互相认识,从小就玩成一堆,要说没有情谊是假的,只看这情谊能不能用利益去争取了。
梁长宁静默片刻,忽然道:“危家家主危浪平是个十分痴情的人,他迎娶温阳郡主到现在整整二十几年,从不曾纳妾。痴情之人重情重义,我只能试试。”
“痴情?”闵疏垂下眼帘,眼里渐渐迷蒙起来,喃喃道:“那就不能来硬的,得施恩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