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慎言!”闵疏沉声道:“老师一向是忠君爱国之
此事只能作罢。
不过他倒是给闵疏找了个姓——“虽不能入我文家当我文家儿郎,却也毕竟是我的血脉。若来日能入文家大门……不如就取‘门中文’做姓,闵乱思治的闵,倒是个好字。”
至于还她户籍,只是勾着陈氏的一块糖罢了。
茂广林没料到还有此中内情,半晌开口道:“那也不该为此耽误春闱,我有个学生定然能帮上忙,只是得想想把你这户籍加到哪里去……”
闵疏顿了很久,鼻尖被热茶蒸得微红,说:“老师厚爱,学生此生难以报答,只是怕以后于天下无功、于生民无用,辜负老师今日为我的一番谋划。”
母亲,也……也早已被销了户籍,即便是能迁去暨南,也根本无户可迁。”
文沉看上陈氏时,陈氏不屈。
那时恰逢官府追查嫌犯,德景帝派文沉重查此案,文沉恼怒陈氏的高洁,胡乱捏了个罪名,借着这个机会直接逮捕了陈氏一家,除她之外其余的全杀了。
陈氏在狱中自缢多次,发现及时才救了回来,文沉便顺势叫衙门销了陈氏的户籍,在外头买了个院子囚起来了事。
正是闹了这一遭,才叫他的正房知道了小陈氏这个人,三天两头地派人来找茬。
“你是我的学生。”茂广林说,“户籍一事于他等位高权重之人不过是随口一句吩咐,于你却如难越高山。我今日做这些不只是为了帮你,还是为了护住有才之人,尽力扶一扶江山社稷。”
闵疏从他话里听到些其他的意思,摸索着茶杯,半晌问:“老师觉得新帝如何?”
妄议天子是要砍脑袋的,可闵疏面色冷静,这话既然能问出口,就分明是知道茂广林会答。
茂广林抬手拍去白发上的雪,说:“新帝登基不到一年,暨南就生了雪灾,外头早就有流言说这是天罚。”
茂广林目光远眺,接着说:“新帝不是先帝所向,亦不是民心所向。他心里没有苍生,也看不见天下疾苦,他或能当权谋者,却万万不能当百姓君父!”
文沉跟陈氏磨了三五年,终于腻了她,正要放她走,陈氏却怀了孩子。文沉心里高兴,又把人锁回去了。
其实不用锁,没有户籍的平头百姓连城门都出不去,走到哪里都会被官府抓回来。闵疏和陈氏甚至连奴籍和贱籍者都不如。
后来闵疏出生,文沉倒是派人来看过一次,陈氏没有户籍,于是连带着闵疏也没有户籍。
文沉不是没想过把陈氏纳入府里给个名分,可这样一来难免传出些风言风语。他正房和闵疏他娘都姓陈,他怕被面子上
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