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强烈的缘故,照片拍得有一点曝光,整体画面偏白,摄影师不敢从正面光明正大地拍,选择了刚刚能看清他们侧脸的角度。
蹦极完下来,他的心理没遭受什么创伤,脚步却不受控制地虚浮,走两步没站稳,陆燕亭于是伸手去扶他,他不愿被搀扶,叫陆燕亭的名字,让他去帮自己买个冰淇淋。
陆燕亭扭头和他对视,洞悉了他的意图,眸中含了点无奈的笑意。
他坚定地杵在原地,分毫不动,从拍照的角度,只能看到小半张脸和鼻尖,以及因为挂不住面子紧抿的唇角。
画面定格在这一刻。
生化楼外面种了很多品种树,凌度在心里挨个去认它们的种属名,耳边陆燕亭的呼吸声不紧不慢,以他惯有的节奏强调着存在感。
压抑在心头的一些情绪渐渐被清扫,凌度终于也感到呼吸顺畅,深吸一口气冷不丁问道:“屏保?”
“啊。”陆燕亭没想到他听到了,迟疑道:“还记得上次去游乐园,玩过蹦极下来时有个人说想给我们拍照吗?”
“不是拒绝了?”
“拒绝是拒绝了……”陆燕亭心虚道,“但我后来去给你买冰淇淋的时候,他又找到我,说其实给我们偷偷拍了一张,我感觉拍得挺好的,让他传给我了。”
“一周啊……”凌度长长叹了声。
“七天,一百六十八个小时,一万零八十分钟。”
“没让你做数学题。”凌度说。
陆燕亭捂住手机收音处,回过头威胁地指着几个假装玩手机,实则耳朵一个个全竖起来偏向这边的队友:“玩你们的手机。”
“好可怜,我们只能玩手机,你还有漂亮对象嘘寒问暖。”邱嘉乐在陆燕亭眯起的视线里默默挪远几屁股。
不知陆燕亭的那位室友对着这张只露出他四分之一脸的照片,是如何得出“漂亮”的结论的。
陆燕亭笑得确实
“怎么不跟我说?”
“你既然拒绝了,想来不喜欢拍照。”
凌度说:“传给我看看。”
没两秒,陆燕亭就私聊把照片发了过来。
拍得确实挺好的,那天天气很热,他们穿得都很单薄,尽管没有事先商量,两人都不约而同选择了简单的白衬衫。
陆燕亭捕捉到关键词:“漂亮?”
邱嘉乐嘿嘿乐了:“真的漂亮!你自己设的屏保,那么大一张图,想看不到都不行啊。”
陆燕亭抓起手机打开阳台门,从外面关紧,确保一屋子血气方刚又八卦的单身alpha听不到,才清了清嗓子道:“男朋友,我要脸。”
不做数学题可能要当着一众外人面前,说些不要脸的话了。
凌度听出了言外之意,无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