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开学军训,刚开始,沈斯亮这大刺头儿就把教官惹个大红脸,他跟劳显和教官打架,被罚到禁闭室写检讨,带队队长为整顿风气,饿他俩整整天,到半夜,彭小伟趴在禁闭室窗户外头,从铁栅栏给他俩塞进来俩馒头,还有几个煮熟鸡蛋。
那馒头是从食堂偷,塞作训服里中午,股汗味儿。
沈斯亮和劳显饿坏,边掰着馒头往嘴里塞,边跟他说话:“你这干?不怕队长发现?”
彭小伟扒着窗根儿,嘴地道京片子:“咱都是北京,不能眼瞅着你挨饿不是?”
沈斯亮磕开个鸡蛋,乐:“成,兄弟这鸡蛋,不白吃你。”
南京禄口机场。
沈斯亮这趟来急,带行李也不多,随身只有个行李袋。早上航班,到达南京时候已经临近中午,出站台,有人来接。
对方身量和沈斯亮相当,身休闲装,五官线条很硬朗,带着副墨镜,正背手在出站口等。
沈斯亮从里头出来,对方提过他行李,多余寒暄话也没说,径直往外走。两人步履匆匆,上车,对方才跟他简单讲下彭小伟情况。
“从发现到现在还没三个月,先是在省医院做检查,后来说不大好,学校又给安排到军区总院,找专家才敢确诊二期,用药全都是国外最好,可眼见着这人就是天比天瘦。”
从那以后,仨人就成全系里最好朋友,体罚挨骂,得奖表扬,干啥都在起。
劳显知道沈斯亮心里难受,也不劝他。拍拍他肩膀,往嘴里塞颗烟:“中午吃吗?要不咱俩先去吃点东西?”
“先去医院。”
劳显把着方向
沈斯亮脸色冷峻:“怎发现?他之前就点征兆也没有?”
劳显开着车:“前阵儿教学周,他天天在学校里忙备课,去看过他两次,他就说脑袋疼,也没当回事儿,以为是熬大夜没休息好,还跟他开两句玩笑,第二天上课时候直接趴在讲台上,他自己都不知道。”
沈斯亮抿唇看着窗外,言不发。
南京是历史名城,很有人文气息,气候也比北京湿润,街上种满法国梧桐和银杏,窗外景色飞掠,下就勾起沈斯亮大学四年回忆。
当年,彭小伟在系里,是除沈斯亮,唯个从北京考过来地方生,家里条件般,爹妈都是高中老师,他从小儿就肯学,好钻研,为人厚道老实,什都好,就是遇事儿闷,太拼命,什都想较个真儿,以前哥们起时候也劝过他,他嘿嘿笑,也不放在心上,这下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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