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认为真会有什感同身受,所谓感同身受,无非是从别人口中听到那段相同遭遇,那些被时间掩埋下去利刺又次捅在心口,心脏渗出来冰凉血液刺激到封存在大脑记忆,这才有所谓共情。
所以他重新审视下自己感情,突然认命地发现,这些情绪是心疼。
于诗然也没料到自己设想亲家相聚会是这番场面,她走上前拍拍姜烯脸,郑重地字句说道:“……阿姨不知道这些事情,阿姨为刚刚说话跟你道歉。但如果你不嫌弃话,以后们可以代替你爸爸妈妈陪着你。”
话音刚落,她又觉得这样问有点强制意思,于是临时补充句:“可以吗?”
姜烯心下触动,间断地眨眨眼睛,见不得好端端氛围被自己搞压抑沉郁,便硬邦邦地打圆场:“好啊,那以后经常过来,阿姨可不能嫌烦。”
董酥白被她几句话问哑口无言,时僵持之下也不知道该怎回答,想着先说点什糊弄过去,姜烯似有若无声“不太行”却先他步打破几人间沉寂。
于诗然应声向他看去,后者只是轻轻摇摇头,未说出口话在空中化为声叹息,笑得惨淡又难看。
“阿姨,爸妈不在。”
于诗然肉眼可见地楞下,好像没明白过来,大脑迟钝好会儿,才听到她自己喃喃发问声:“……什、什时候事?”
“去年事。”姜烯说得含糊,条件反射地闭闭眼,有片刻失神,“水泥车侧翻,刚好……刚好压在他们车上,等知道时候已经晚。”
于诗然也心照不宣,顺着他走下去。招呼着旁边入
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说不下去,只是站在原地垂眼盯着地面不敢眨眼,试图以此来阻止记忆里正逐渐清晰重现画面。
他当时接到电话赶去殡仪馆时候大脑片空白,只知道有人重重按着他肩膀说句“节哀”。周边嘈杂声音跟雪白遮布同时朝他席卷而来,有哭喊、有低声议论、有庆幸……有很多种,唯独没有他自己。这些东西就像是卷永不停止循环录像带,时不时在他眼前倒带重播,轻而易举就能把他拉入抽不出身沼泽。
他到现在也只能用“当场死亡”安慰自己,好在是当场死亡,好在没有遭罪。
沉重话题砸在身上,董酥白别开眼,他听出姜烯言语间强压下去颤抖,第次发现自己这二十几年来汲取到知识在眼下甚至拼不出句完整安慰。
他心里像被什东西扎下,难受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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