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何明德视线还落在自己身上,等着自己回答。此时此刻,看着那伤痕,池旭尧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说出句狠话。
但是他也说不出软话。
等在帐外大夫便见里面窸窸窣窣,半天,直手矜持地从帘帐中伸出来。
几乎是在大夫刚碰到池旭尧手腕,何明德就感觉到池旭尧身体绷紧。他皱着眉,脸不耐。不到半盏茶功夫,他便对着帐外嘶哑着声音,十分不耐:“还没好?”
外头大夫战战
点也不冷漠,点也不生气。
何明德笑声。声音带着如既往温柔:“昨夜都对王爷放肆许多次。”
他坐到池旭尧身边,低声劝他:“昨晚虽然给你擦些酒散热,但终究不是根本,你现在还有些烧呢。”
“让大夫看看?”声音又放低,“隔着帘子,大夫也看不见,好不好?”
因为担心被大夫听见,池旭尧会尴尬,何明德声音便放很低,两人靠很近。热气扑腾出来,池旭尧只觉得耳朵有些痒。
去拧此人手,却感觉那双手很快被收回去。接着床帘被挑开道缝,何明德钻进来。
他眼底还带着笑意:“这大早就这生龙活虎,看王爷今儿再喝剂药就能好。”
池旭尧意识到方才是大夫在给自己诊脉,更是嫌恶地皱眉:“本王不用大夫。”
声音嘶哑,果真是病情加重。
床帘之外,人影晃动。虽然知道外面人看不见里面景象,池旭尧还是浑身不自在,心中憋闷想发火。他拿起枕边面具就要戴上,却觉得手腕热,被人抓住。
他这会儿坐着也感觉出来,除头还有些晕乎乎,额头脖子都很干爽,像是被人细致地擦拭过。再抬头看,就见何明德眼睛下面两团青黑,比以往更重。
昨夜自己病中脾气更是比以往糟糕百倍,他记忆中似乎对何明德十分不客气,拒绝何明德照顾。
难道后半夜,他又起来照顾自己?
再低头,偏又看见何明德左手腕上圈青紫,像是被人虐待般。
回忆起这伤痕来源,池旭尧少有心虚。
何明德非但抓住他手腕,另直手还熟门熟路地摸着他额头。
那手干燥温暖,带着陌生触感。纵然是被高热烧地有些迟钝脑子,也忽然感觉到阵酥麻。
池旭尧下意识地拍开何明德手,很大声响。
两个人都愣下,池旭尧也没想到自己用劲儿这大,但是道歉话似乎更不自在。
他抿抿唇,底气有些不足地道:“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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