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也太……”
燕意欢想说大逆不道,可转念一想别人是大逆不道,可他不就是皇帝,什么大逆不道到了他这儿都成了明堂正道,谁又能治他的罪?
而自己原本暗自盘算的,待以后将他先这样再那样,也都随着他这皇帝的身份烟消云散,再无可能。
这对于燕意欢来说,是永远无法言说的惋叹。
昨日才降了一场春雨,外头也比前几日冷些,一阵清风自窗那儿徐徐吹进来,凉意让燕意欢一个颤抖。
直到夕阳的橙黄透过半开的窗缝染进了御书房,房内的独属于二人的喧嚣也逐渐归于平静。
“自己求来的,是不是格外满足?”
战栗还未完全平息,燕意欢紧抿着嘴不去答这不怀疑好意的问题,要不是这么被勾着,他才不求呢!
燕意欢觉着力气渐渐回到身体,目光投向了那张被他揉皱了的折子,这才瞧见似乎是魏王呈上来的请安折。
荒唐!真是荒唐!
欢忍不住轻叫了一声,随后一股力量将他按在了书案之上,耳边是那极轻却极具蛊惑的声音,
“想什么?”
空虚感瞬间袭来,燕意欢紧闭了双眼,内心反复挣扎,而后咬紧牙关恨恨道,
“你!”
书案很光滑,却有些硬,也有些凉,他绷直了脚趾才只能堪堪触着一点地面,两脚几乎是悬空的,于是这桌沿抵着小腹,碰撞的瞬间还有带来一丝微痛。
有的人仍衣冠楚楚,有的人却是一塌糊涂。
然而正因为这一塌糊涂,饭都没吃就去沐浴,但让燕意欢有点儿意外的是当真只是沐浴,并未再有其他。
他怕弄坏了这折子特意想推开,皇上却在这一刻故意,这皇宫里到处都是规矩,到处都是罪,弄坏了奏折又不知道该算哪桩罪。
燕意欢用力按压着奏折,想看看能不能给弄平整了,可就算是平整了,那请安二字也被他的眼泪洇晕得不成样子,几乎看不出来了。
燕意欢决定先发制人,拿起那奏折转过身来,“这个可不能算在我头上。”
脸上的红晕都还未褪去,就开始想别的了,李玄明斜睨了眼他拿在手里的奏折,拿过来在燕意欢的瞠目结舌中将其撕成两半掷了出去,
“算我的。”
燕意欢的脸颊侧面,还摊放着一份写满字的奏折,慢慢的晃动间,他好像看到了请安二字。
这个是不是很重要?
缓下来的燕意欢似乎找回了一丝理智,他伸出手想将那奏折推远一些,
“还在分心?”
随着话音而来的狂风急骤,让他手指不由自主地的扣紧,反将那奏折抓进了手中,瞬间洒上了几滴泪水,将上面的字点点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