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说不客气,他又问:“那个老头怎么办?真要给他钱?”
扶曜怕温雾屿走得累了,停下来歇会儿,眼前是宽广的田野,心境舒畅不少。他想了想,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查过了,被破坏的坟堆确实是他大姑的。按辈分算,这家亲属只剩老刘一个了,是该他拿钱。而且在农村这个地方,对坟墓忌讳又讲究,谁家的坟被这么碰一下,心里都会不舒服。施工方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也虚,不然早硬刚上了。”
温雾屿眨眨眼,“
“看见刚才那个项目了没?”
温雾屿回想了一下,说看见了。
“省重点项目,作为双碳试点,放在漳洲岛了。上面很多领导盯着进度,明年就要竣工,一点都不能耽误。”扶曜怕温雾屿听不懂,停下来等他的反应。
温雾屿嗯了声,“你继续说。”
“如果走法院的话,那一套流程下来,没一年时间结束不了,”扶曜的语调没什么起伏,他平铺直叙地说:“谁身上背着官司都烦,尤其试点项目,如果惹上纠纷,很多荣誉奖项都评不了了。上面的问责文件明天就会甩我脸上,我可以提早过上退休生活了。”
“嗯。”
温雾屿看了看扶曜,打趣地说:“挺心力交瘁啊。”
扶曜无奈一笑:“如果大家都肯好好配合,其实也还好。”
“一盘菜端上桌总会引来几只苍蝇,”温雾屿挑眉:“那个老头到底怎么回事?”
“就那些事。”扶曜不疾不徐地说:“他一开始想多要些安置费,可是竹杠敲不出来,一分钱没拿到就开始造谣项目的负面影响。这次抓到机会才咬着不放的。”
“退休?”温雾屿笑了笑:“那也挺好啊,事少钱多。”
“事不一定少,”扶曜特别谦虚:“但钱肯定不多。”
“没事,”温雾屿抬眸看扶曜,他似笑非笑地扬起唇角,“我钱多。”
“那先提前谢谢温老板的大方了。”
两人来回推拉,揣着心知肚明装糊涂。
温雾屿听明白了,“事情这么长时间没解决,你们就一直和稀泥啊?”
路上有个水坑,扶曜搂着温雾屿的腰把人带过来,“你有所不知,基层调解就是和稀泥。讨价还价,取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中间值,一般都能和过去,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温雾屿不敢苟同:“能调解就调解,调解不了就走明路。谁对结果不满意,直接到法院起诉,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精力跟泼皮无赖费嘴皮子的。”
“说的是,”扶曜笑了笑,他没松手,一直搂着温雾屿,“不过这件事就是因为没时间,走不了法院的。”
温雾屿纵了纵眉,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