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扶曜说。
温雾屿颔首,也道了声晚安。
后半夜,温雾屿做了一个梦,春梦。
他六根清净久了,突然一下子的反噬有点强烈。于是就着扶曜精壮的身体在梦境里搅得热火朝天,熟悉的身体反应让他再一次陷入多年前交缠的感知里。那人的脸温雾屿还能记得一些,尤其那朗润的眉目,看见了,又似曾相识,一种绵密的酸涩在心口泛滥了。
温雾屿任由对方在自己身上喘息,他觉得脖颈痒,于是捧起那人的脸——
温雾屿舌头打绊,一时找不出话茬了,“你……”
扶曜板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他手往裤兜里摸,摸出一个鸡蛋。
温雾屿:“……”
什么玩意儿?
扶曜敲碎了鸡蛋的壳,剥了一半,送到温雾屿嘴边,语调依旧柔和,“吃吧,不是缺钙吗?多补补。”
扶曜看见温雾屿的指尖在发颤,脸色白,下唇却被咬得殷红,好像在忍耐着什么天大的苦楚。扶曜心下一惊,又靠近了一些距离,手搭在温雾屿的肩上,问:“你怎么了?”
“没事,腿疼,”温雾屿吐出一口气,抬起脸,惨兮兮一笑,张口就是胡说八道:“缺钙。”
扶曜也不知道信没信,他双眉紧蹙。
温雾屿的外套扔在床上,扶曜伸手捞过来,盖在他的腿上了。
“没用。”温雾屿说。
遐想与过往遽然重叠,温雾屿惊魂一震,猛地坐起,浑身湿汗。
温雾屿心跳剧烈,他喘不平气了,有点儿缺氧,差点没昏
温雾屿嘴角抽了抽,“鸡蛋还能补钙?”
扶曜不置可否,“心诚还则灵呢。”
温雾屿叹为观止,他张嘴咬了一口,味道不错,眨眼笑了一声,“嗯,说得有道理。”
扶曜暂时没有借口在温雾屿的房间里多待一会儿。温雾屿慢条斯理地吃完了鸡蛋,眼皮又往下沉,说困了。扶曜克己守礼,他十分有涵养的退到了界线外。
以后有的是机会。
扶曜想了想,他问:“看过医生吗?”
“也没用,白纸折了一道,摊得再平也有痕迹。像我这种,骨头碎得乱七八糟,再拼起来,到死都不得安生。”温雾屿继续说:“人这一辈子,不管什么时候能到头,最好不用受苦,眼睛一闭,也有人愿意为我收尸,就是混得还行了。别像我现在这样,没劲透了,我……”
温雾屿被腿上的疼折腾得愁闷又糟心,他拿话堵自己,听进扶曜的耳朵里却不是滋味了——他怎么老想着这种事。
“温雾屿!”
温雾屿吓了一跳,自,bao自弃的魂魄骤然被扶曜按回了身体,他抬起头,看见扶曜略带愠色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