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萧问拍拍他,颔首示意道,“暖阁里灯熄,马上子时换班。你小心点。”
“嗯。”
他压低声音:“咱们只有这次机会,千万不能失手。”说完,又怕他过分紧张,忙补充,“你也别给自己压力,无论结果好坏,拼死也会保住你这条命。”
他和自己不同,是有家人,萧问深知这点,让他来犯险已经在良心上过意不去,倘若再让江城有个什闪失,就真没脸回去见明霜。
巡逻人自垂花门进来,同另边人交汇,互相点点头,然
肩头、衣襟、膝盖,全都覆上层薄薄碎冰,碰就吱吱轻响。
这样夜晚最是难熬。江城垂眸望眼地上,巡逻守卫还没走,灯也亮着,想必不到子时,四下里亦有不少夜行者趴在瓦片上,纹丝不动。
他抬手摸到怀中那个木刻,禁不住又拿出来细看。
表面已经被摸得有些光滑,粗糙工艺,五官难辨人物,看次就想笑次。
她应该费不少功夫吧……
不轻不重地写着。
“夜里梦见你,望安好。”
她会把那几个字在嘴里嚼上好几遍,然后揉揉怀里猫,唇角忍不住发笑。
看完信,明霜也会研上墨,铺开纸,琢磨着把想对江城说话全写下来,哪怕不能现在让他瞧见,往后总有机会。
*
食指从人面颊上抚过,明霜爱美,断不会把自己毁到这个地步,想必雕人是他。江城不由觉得好笑。
这个傻丫头……
月光之下,他眸色出奇柔和。
“还看呢你。”旁萧问不自在地拿手肘捅捅他。“晚上不到看四次!这个破玩意儿有那好看?”
江城默默地望他眼,言不发地将东西收起来。
禁庭里对于过年重视不亚于民间,排宫灯亮得通明,流水般在回廊和屋檐下微微闪烁。
新帝虽然年幼,可是大朝会还得举行,这把龙椅才坐上去不久,正需要靠此机会让满朝文武认同他这个皇帝。对此严涛自然没有少下功夫,几乎整宿都在宫中,连家也不回,尽心尽责地教导新帝。传出去也算有个好名声。
他这做有他道理,严涛是个很谨慎人,早料到自己会是别人肉中之刺,身家性命时刻被人盯着,论戒备,这天底下肯定没有比皇宫更安全地方。陪伴在新帝身边,既能看着他,又可以顾到自己,简直是两全其美。
延春阁上屋瓦早已堆满雪,踩上去十分湿滑,若没有极好轻功,很难在屋顶潜伏。
冬夜风吹得脖颈冰凉,发丝在脸颊上缠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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