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一怔,只好紧紧握住江城的手,祈祷着别再出什么问题。
忙了一个通宵,桂婶和老大夫各自回去歇下。明霜仍守在江城旁边,寸步不离。这段日子他受了太多的苦,头发上沾着血迹,她耐着性子拿水来给他梳洗,仿佛上次在河边他给自己洗头发一样,一缕一缕,洗得干干净净。
待她收拾完毕,再回头去给他束好头发。江城脸上也有一道伤,尽管口子不深,那么瞧去依然骇人。明霜心疼地抚摸他侧
伤处的血已经凝固,她含泪咬咬牙,拿巾子一点一点给他洗干净。很快一盆清水就染满了血色,桂婶进进出出忙碌地给她换水。
不多时,身上正清洗完,配好了药膏的大夫也气喘吁吁赶过来。止血、上药、包扎,等处理妥当时,天边已泛出鱼肚白。
桂婶擦着一头的汗水,把锅里煮熟的米粥给他们盛上来。
老大夫捧着碗吃得噗嗤作响,年纪大了实在是不比年轻人精神头旺,他打了个呵欠,就地趴在桌上睡了。
明霜却仍坐在床边,专心致志地给江城擦拭脸上的污垢。
霜颔首道了声谢。
临行前,乔清池还是不放心,下车来叮嘱那妇人,“她腿不好,走路不方便,劳烦您给看护着些。冬天夜里冷,她是大家小姐出身,多备些被子和衣裳,千万别冻着。”
桂婶认真地点了下头:“公子放心吧,您是我的恩人,您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照顾好姑娘的。”
乔清池又拿了点钱交给她,方才忧心忡忡地折回身子,再度上了马车。
“启程,赶路!”
“姑娘,吃点东西吧,身体要紧啊。”桂婶把粥碗递过去。
明霜端起碗,虽说没什么胃口,却也飞快喝完,然后又担忧:“他呢?不吃东西可以么?”
老大夫闻言支起头解释:“你现在喂他吃他也吃不了,等等吧,照这个样子,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
“真的?他不会醒不过来吧?”
“皮外伤,没那么糟糕。”老大夫正要接着睡,想了想,又补充,“不过要是发烧就难说了,没准儿到时候会把脑子烧坏。”
他这一走,屋里就有得忙了。
江城这一身衣裳得换掉,伤口也要尽快清洗上药。在怎么样屋里也只有两个女人,桂婶虽然年纪比明霜大,可也没见过这么狰狞的伤,动手时胳膊便不由发颤,明霜看不下去,轻轻推开她。
“我来吧,麻烦您打点热水。”
“诶。”她乐得清闲,端起铜盆出去。
江城昏迷未醒,破旧的衫子和皮肉连在了一起,明霜拿起剪子把衣服剪开,饶是动作再轻柔,扯掉衣裳的时候,也引得他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