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许放下按在胸口手,在段父注视之下低头去寻段云瑞手,苍劲有力手指默契地张开,任他钻进去,十指昭然若揭地相扣。
“走。”
段父气急败坏呛咳声与二姨太带着哭腔惊慌声被门帘啪地声关
“那您身边那个,干净吗?”段云瑞淡淡道。
“你……这是个男人!”
“男人不好吗?”段云瑞慢条斯理,语调平静到无丝起伏,“男人不会仗着大肚子扮可怜骗取正妻怜悯,不会生下儿子就开始打两个嫡子主意,更不会生出满腹坏水败家子来败坏家产。”
二姨太下又下抽泣声在安静房间里尤为明显,“知道二少爷对有误会,但好歹是你姨母,怎可……怎可……”
“段云瑞!”段父气得嘴唇都在哆嗦,“今日是除夕,你就专回来气是不是!”
今日艳阳,可主宅堂屋里却甚是昏暗,并非这屋子不通透,而是大白日却刻意拉上厚帘,仅在远离主座角落出燃几盏油灯,影影绰绰,甚至看不清里头到底有几个人。
不过也不必刻意去看,反正正中央坐着,必然是段家老爷。
他年前患上眼疾,见着强光就如同尖针刺入双眼,疼痛难忍,如今主堂屋里连电灯都不让用,终日就只燃着几盏昏昏沉沉油灯。
门帘掀起又放下,就这霎光泄进来,段父瘦削身躯随之颤,下意识地用手遮上眼。
手还未放下,他就听见身边二姨太轻轻抽口气,柔媚女声进耳,“老爷,二少爷带着那个男人呢。”
“当然是回来过年,你带着你人,带着人,又有何不可?”
“老爷,别气坏身子。”二姨太轻拍着段父,“今儿还得守岁。”
“还守什岁!”段父咣地声将茶杯扫落在地,在段云瑞脚下砸得四分五裂,“看他就是想气死,这年夜饭不吃也罢!”
“您家尽可其乐融融地吃年夜饭,也没打算打扰你们兴致,带着他是回来与母亲过年。”
还是平静如声音,明明没有情绪,压抑却自屋内每个角落幽幽袭来,无形,却缚得人透不过气来。
段父猛然将手放下,忍痛抬起沉重眼皮,眨几下才将眼前模糊身影渐渐重合。
他没工夫去看那个许久未见儿子,浑浊眼珠死死放在身旁林知许身上。
瑟缩,畏怯。就连看向自己眼珠似乎都在因为害怕而颤抖。
段父手用力拍在桌面上,可声音却绵软无力,并不若他想象中震慑,
“逆子!你竟敢带个不干净东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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