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庭环顾四周,看到床上画,忽然有个想法。
他还记得,学英语时候,老师会举着单词卡片教他
但小孩没有。当然,小孩不知道他过去。
叶庭摸摸小孩脑袋。现在很少有人愿意接近他,更别说和他交流。自从母亲去世以来,这还是第次有人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听他说话。
然后小孩忽然用手比划起来。
小孩手势太过抽象,叶庭看得头雾水。叶庭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小孩仍然锲而不舍地比划给他看。
叶庭把本子和笔拉过来,塞进他手里,用手指戳戳纸页:“画给看。”
激烈打斗声、父子对骂、蒙着白布担架、上门调查警察……当晚发生什,显而易见。
叶庭弑父名声就这样传开。周后,他收拾行李,去隔壁区孤儿院。
之后幕幕就这样从他眼前闪过。就在这时,他感觉到它。黑暗。
无边无际黑暗。
这黑暗穿过走廊,涌进房间,席卷而来。
对于案发前后场景,叶庭只有些残存记忆碎片。
——他猛地冲向正在打电话父亲,手机掉在地上。
——父亲露出震惊表情,似乎是没想到多年来肆意打骂孩子竟然敢反抗。
——他视野剧烈摇晃起来,喘息、脏话、摔碎家具,晃动桌子。
——他抱住父亲腿,两人起向后倒去,父亲脑袋磕在不锈钢茶几角上。
小孩提起笔苦思冥想,又放下,神情很沮丧。
也是,不是所有信息都能通过画画传递,何况文安又不是画家,只是刚会握笔孩子。
叶庭无奈地发现,两年之后,他终于找到个可以说话人,却完全无法交流。小孩既听不明白问题,又不能给出明确回答。
小孩发现无论如何说不明白,又气又急,沮丧地垂下脑袋。
这能怎办?
他愣怔地看着它点点逼近。很快,很快它就会吞没切,它已经近在眼前。
然后他胳膊忽然被谁拉下。
叶庭突然回过神来,发现小孩担忧地看着他。
他眨眨眼,有些恍惚。
从那晚之后,般人看到他,都会露出惊惶神色,再善良人也概莫能外。
——父亲突然开始抽搐。
——父亲看着他,喉咙里呼噜呼噜地响着,嘴唇颤动。
——救护车尖啸。
——拿着纸笔和相机警察。
记忆再度连贯起来,已经是三天之后。警察告诉他,他父亲死于急性脑溢血。他从警局回家时,左邻右舍正围在楼道里交头接耳,看到他过来,就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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