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小宋下床走动,医生说要静养的。”
送走李阿姨,结束晚餐,许今朝把餐盒等物品打包收拾好,丢去医院的垃圾间。
这间病房在西南角,位于走廊尽头。
窗外是沉沉夜色,铺盖天地的黑丝绒间点缀着城市灯火,许今朝回来时,宋姣正透过窗子望向夜空。
许今朝坐到她身边,一并向外看。
她以为自己足够懂她,给予了她足够多的东西,可事实却是,宋姣可能依然一直生活在无人理解的孤独里。
李阿姨打热水回来,冲散了她们有些沉重的对视。
“热水房那边出了点故障。”
阿姨解释着自己迟来的原因,等看到宋姣正拿着筷子,便开心起来:“快餐店的东西是不好,先将就一下,等小宋出院,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许今朝打起精神,她说:“阿姨,你忙了一天,回去休息吧,早上再过来,我在这陪着宋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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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的神情很平静,她垂着眼睫,陈述自己看到的事实。
“你们都是好人,总会主动承担起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责任,还有郁兰也是,你们是一类人。”
这不是她第一次发现这个了,宋姣从前对此唯一的困扰在于自己的格格不入,现在也一样。
只是困扰,没有太多难过或遗憾,哪怕正在对许今朝揭开面纱,她也没为自己缺乏责任心和道德感这件事而有过多情绪波动。
宋姣说:“我从有意识起,就已经不正常了。”
许今朝收回视线,转到宋姣脸上。
后者仍然凝视窗外,华城夜里亮起的霓虹映在她浓深眼瞳中。
“我最早以为,其他人也和我一样,我们都会直觉地模仿成年人展示出的情感,喜怒哀乐,那些神态与肢体语言,而
李阿姨连连摆手,不肯照办。
“我没事,小许你工作忙,你陪小宋吃完饭就回家,我守着。”
许今朝坚持道:“我正好有些事情想跟宋姣谈,你早回去早休息。”
宋姣也说:“阿姨,你明天帮我把笔记本拿来,别忘了电源线。”
两个人意见一致,你一句我一句的安排,李阿姨无法,她临走前叮嘱许今朝。
宋姣有种预感,即使她认知到的情感越来越鲜明复杂,自己恐怕也永远达不到正常人的道德水平,更不必说像她所在意的好人们那样。
许今朝从宋姣的话语中意识到了什么,她问:“你……”
宋姣抬起眼睛,那双美丽的下垂眼中,蕴着许今朝还未措辞好的问题的答案。
人类的眼睛能传递信息,尤其对于彼此熟悉信赖的两个人,有时一个对视就抵过千言万语的交流。
许今朝忽然难过愧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