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魏玠并没有常人所有感情般,他对亲情友情主仆之情,乃至有所坚守道德操行,都并非发自本心,而是出于礼法教条约束,让他觉得本该如此。而那些表现出来感情,更多是模仿旁人。他没有父母之爱,也不知如何爱护自己孩子。只有她喜爱这个孩子,魏玠才会有同等喜爱。
薛鹂领会他意思,便不想再为此事烦扰。事已至此,只能顺其自然,兴许等孩子降生之时,他们心思都能有所更改。
翌日,平远侯棺椁接回洛阳,正在筹备着下葬事宜,宫里追封加爵圣旨也下来。旨意被心照不宣地送到魏玠手上,整个洛阳人都在关注他与魏恒举动。
平远侯生前与魏恒有那样大过节,而平远侯却能强忍着抚养仇人之子二十余年。尽管有人称赞他心胸宽广,也不乏背地里说他没血性,贪生怕死,放着夺妻之辱不报。
这件事毁不止是魏恒声誉,更是将平远侯府都拖到深渊,以至于平远侯身死后,揪着他生前丑事不放人反而比为真心追悼人更多。
薛鹂出身热汗,像是被蒸腾过般,浑身都泛着红。细长颈子仰起,又颤抖着垂下。
她像是狂风骤雨中颠簸小船,怎都落不到实处,最后无力地攥紧魏玠头发,想要制止他,手却使不上力,浑身都是酸软着。
魏玠被她扯到头发,略皱眉,提醒道:“鹂娘,松手。”
她闷哼声,手上又使几分力。
最后薛鹂被他抱去沐浴,她浑身都浸在温水里,只手若有所思地放在小腹处。
令魏玠稍有意外是,魏恒会主动托人求见他。
自大夫人葬礼那日,魏恒又羞又怒离开庭院后,魏玠被派去成安郡驻守,临行前仍未能见上他面,而后便是他守城之时,魏恒援兵先去上郡。自洛阳别,二人已经近两年未见。
或许是出于愤恨,又或许
魏玠出声问她:“在想什?”
薛鹂没有遮掩,坦白道:“在想你会不会喜爱这个孩子。”
魏玠沉默片刻没有回答,薛鹂倒没有多少意外,幽幽地叹口气,心底还是有些失落。魏玠性子不爱孩子实属平常,连她都不曾做好准备,何必要苛责他,只是心底不大好受罢。倘若个孩子降生得不到父母期许,想来实在是有些可怜。
魏玠只手臂撑着浴桶边沿,只手撩起她湿发,沉声道:“不要多想,会爱屋及乌。”
他继续道:“这是你孩子,你真正融在起,才有这骨血,倘若你欢喜,定会随你般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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