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有逾矩行为的时候,她内心暗流涌动,嫉妒、愤怒、羞耻、偏见,自此认定罗比是一个流氓。当表姐罗拉遭人强,bao的时候,她在黑暗中只看到了罪犯的模糊身影,就确信无疑地认定是罗比。作为唯一的目击证人,她非常肯定地指认罗比。就这一句话,罗比被判入狱。她把罗比和姐姐一生的幸福彻底断送,自己也开始了漫长的赎罪之路。
这本书让我反思的是,她的赎罪是通过文字来完成的。塔利斯后来成为一名非常成功的小说家,她在书中虚构了姐姐和罗比的团圆结局,来让自己获得解脱。最后她以谎言弥补了谎言,这个虚构的故事是她真实的想法,却是她无法实现的愿望。文字成为道德上的泡泡浴,但是这真的能够赎罪吗?
类似的作品还有石黑一雄的《长日将尽》,这本书将人性的自我欺骗描写得淋漓尽致。瑞典学院将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石黑一雄的创作母题归纳为“记忆、时间和自我欺骗”,颁奖词说道:“石黑一雄在对人类记忆和历史的深刻挖掘中,细腻地展示了人类对于美好回忆的执着,会使人无法走出幻想,这也许存在积极的一面,却更有走向自欺欺人这样的可能。”
我时常在反省自己,我读很多反映战乱、饥荒、贫困的书籍时会流泪,进而获得一种道德上的优越感。我为他人的苦难感同身受,为他人苦难的故事流泪,为他人苦难的故事伤心欲绝,就自我感觉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但是我真的身临其境吗?我付出实实在在的帮助了吗?
唐·麦卡林(DonMcCullin)是一位杰出的战地摄影记者,他拍摄的一张非洲白化病儿童的照片,给了我极大的震撼。照片中身患白化病的黑人儿童,骨瘦如柴、奄奄一息。而且在非洲某些地区,患有白化病的儿童被认为是恶魔的化身。他们因为迷信而饱受迫害,甚至会被肢解用于巫术。但说实话,我的感动只是瞬间的,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留下了几滴眼泪。
罗素称自己活着有三个动力:一是对爱情的渴望,二是对知识的追求,三是对人类苦难不可遏制的同情心。但罗素只爱概念上的人类,不爱具体的人。他热爱民众,并为他们的苦难而痛苦,但他依旧远离他们;他主张人人平等,却从未放弃自己的伯爵头衔;他主张男女平等,却是为了有更大的性自由去拈花惹草。
远藤周作在《沉默》一书中有一句话很扎心:“罪,并不是一般人所想象的,如盗窃、说谎。所谓罪,是指一个人通过另一个人的人生,却忘了留在那里的雪泥鸿爪。”
如果我们只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