膏药中有薄荷成分,方瑜只觉眼角和耳根片清凉,恶心感顿时削减大半,他缓缓睁开眼,正对上迟淮关切眼神。
像初春乍暖时,茫茫雪原上升起抹暖阳,暖着冰封下沉睡心,连着四肢百骸都被捂热。
方瑜微微怔住,他都记不清多久没看到这样眼神。
父亲看他眼神永远都是冷漠,母亲看他眼神永远都是畏缩,在他有限记忆里,只有年复年强制他考第父亲和永
方瑜没抓扶手,那晃,额头直接朝窗子撞去。
迟淮眼疾手快,长臂捞,将人揽到自己怀里,他呼出口气,垂眸看方瑜眼,边飞快地从药板上给他抠晕车药,边关切问,“刚才磕到吗?”
怀里人没说话,只用右手紧紧握着嘴。
迟淮把方瑜往上搂搂,正要把药片递到他嘴里,手里药片就被方瑜把抓去。
方瑜拿开右手,将两粒白色药片胡乱塞进嘴里,然后就着迟淮递到嘴边水杯,喝好几口水。
方瑜有个小毛病,上这种封闭大巴车就晕,所以他提前吃晕车药,上车时也特地挑最靠近车门前排。
但是他还是高估大巴车晕人能力,车刚上盘山公路,转几个小弯,方瑜就觉得胃里阵翻江倒海。
他拉下盖过脑袋衣服,右手死死捂着嘴,解开安全带后弓起身体,左手在口袋里摸索着塑料袋。
迟淮被方瑜吓醒,他瞪着眼睛望过来,在看到方瑜样子后就懵。
刚才还睡得好好人,怎突然就跟中弹样?
由于喝得太急,水呛进喉咙,噎得他捂着嘴只咳嗽。
迟淮叹口气,抬手轻拍他背,不断低声说,“别用手捂着,你想吐就吐,给你拿塑料袋。”
方瑜没说话,摇摇头,把脑袋靠在迟淮肩膀上闭眼缓劲。
“等着,给你找药膏。”
迟淮用手抹把方瑜额头冷汗,低头从小型医药包翻找着晕车膏,拿出来后用食指抠点,托着方瑜咯吱窝,把他身体往上提提,然后将药膏缓缓涂在他太阳穴和耳根。
“你怎?”迟淮凑过去拍拍方瑜肩膀。
方瑜不敢说话,他怕张嘴就吐,只死死捂着嘴,将塑料袋攥在手里,摇头。
迟淮垂眼,在看到塑料袋时瞬间明白,他二话不说解开安全带,站起身去拿自己放在行李架上背包。
从最外层拿出小型医药包,他手拿晕车药手拿水杯重新坐回座位。
大巴车转个弯,前方路段有些从山上滑落碎石,司机踩紧急刹车,车子剧烈晃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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