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把补贴金额加到两百块,都没有人接单,不是司机们嫌钱少,而是这一整个片区看不到一辆待客的车,所有人都窝在家里过年。
所以他苏子涵一个当老板的,在这样零下的夜,也不好意思叫常年为自己服务的司机出来接他了,一年到头,人家跟着他东奔西跑,难得有时间和家人团圆。
本就心烦意乱,他猛地踢了脚路边的石子。明早还要去龙泉山拍摄,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家,要不就近到酒店开个房睡一觉好了。
结果等他查询最近的酒店时,实在忍不住低骂了声,这纪曜礼给员工选的公寓到底是什么神仙位置啊,竟然最近的一家三星以上的酒店,在三公里外?
今天他的心情极差,加上本身睡觉极其认床,所以也不想委身去几百米以外的招待所,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憋着的一口什么气,把衣服的
气地又往这儿赶,为的就是把这份满是真心馅儿的饺子,在这样的特殊的时日,亲手送到安谦手中。
他来时满怀着期待,怎么会想到现在离开的时候,会是这样落魄,觉得自己这些时日,在安谦面前装着的,袒露的,试探的,真挚的,原来都掌握在安谦的股掌之间。
安谦拿捏他,玩弄他。
要不是他为了安谦好,把当年的事情隐瞒了下来,而是当时被这温柔乡给迷得彻底失了心智,脑子一热,倒豆子般把事情都告诉了安谦,安谦是不是早就一脚把他踹开了?
是的吧,目的达成了,就没有再继续虚情假意的必要了。
气到极致,他竟然笑了起来,笑自己为什么这么傻?他不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年轻人了,相反他经历了社会上方方面面,他以为自己识人认事比别人要厉害不少,现在一想,这样的以为太过自负了。
他出道以来,在低谷待了太久太久,走红了以后,又获得了太多太多人的喜欢,以至于别人道一句安谦似乎比较关注自己,他就信以为真了,甚至还把它当做一个棘手的问题,想要去解决它,没解决成,最后还害得自己沦陷。
安谦一定在背后笑话过他吧,看这个大傻逼,这计划刚行进到初级阶段,就掏出了一颗真心,可真好哄骗啊。
他站单元楼下站了好一会儿,稍稍缓过了口气后,他走出了公寓群。
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二点,还在过年期间,这薰霖职工公寓地处位置有些偏僻,在一个独立的小湖边,风景环境还不错,很适合住家,但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好打车,出租车一般不愿意绕路进来,他在原地站了一刻钟,冻得双脚都发麻了,却连个出租车的影儿都没有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