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宗元对抗自己性欲的方法,就是开始放肆地羞辱奚落卜绣文。
“我对你没兴趣。你这个老婆娘!快穿上你的衣服,遮盖一下你松弛的皮肤和耷拉着的肚皮吧!你以为你还有身体上的资本可以展示吗?你太老了,要是把你的女儿送来嘛,那倒是还可以商量!”他狞笑着。觉得恶毒而有趣。
好似冰凌自天灵盖刺入……卜绣文呆傻了片刻,宇宙一片黑暗。然后又是刺目的天光爆炸。她从床上一蹲而起,赤裸着身体,犹如一
,达到最好的状态。
匡宗元冷眼旁观——这女人,今天怎么啦?是啊,他是对她动过心,是勾引过她,征服过她,可那说明不了什么。他对她已经毫无兴趣了。试想,一个登山者,在拼死拼活地攀上了一座高峰之后,还会再爬那座山吗?他会一脚把一块石头蹬下山,忿忿地说,去他妈的!老子再也不会来了!对了,这就是匡宗元此刻的心境。他觉得卜绣文变得不可理喻,神经兮兮。如果她是一副性欲勃发难以自控的模样,他还可理解。但是,不。她是慈爱和舒缓的,这就使得屋内的空气更加不适于男女欢爱,而像是虚无缥缈的幻境。
匡宗元可不喜欢任何幻境。他是务实而世故的。奇怪!
莫名其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知道,但他的直觉强烈地提示他——这不是好药!这女人怎么搞的?是不是犯有什么毛病?或者是——这是一个陷阱?!
一想到这里,匡宗元猛地一激灵。他习惯把任何一个意外的事件,首先和陷阱联系起来。此习惯,当然在他的一生中,冤屈了无数的好人好事,但也无数次地拯救了他,成全了他。这一次,是冤屈还是拯救?!
也许是心存戒备,也许是对手下败将实在兴趣索然,当卜绣文将自己像一枚老笋样剥净,充满期待地招呼着他的时候,他双手抱着肘说:“你叫我来,就是让我x你呀!”
这种粗俗未能激怒卜绣文。不管他说什么,完成血玲珑,是最高的使命。卜绣文不正面回答,只是百般热切地千方百计地勾引他。
时间残忍地修剪着她作为一个中年女人残存的丰韵,焦灼和孕育,流产和选择……锋利的刃把她刻画成褴褛枯萎而又充满奇异活力的本白色窗花。
匡宗元不是一个冷血动物,他那蓬勃的性瘾被燃烧起来,几乎不能自控,但是,关于这可能是一个阴谋的设想,强烈地阻滞了他的性感,恰如一个酒鬼知道他将驾驶一辆高速行驶的机车,面对美酒佳肴,如果他不想自己命丧黄泉,他就是再馋,也只有把酒杯扔掉。
野兽在不安全的环境里,是不能交配的。